“如果你年轻时有幸停留巴黎,那么你的余生无论去往哪里,巴黎永远会与你在一起,因为它是一席流动的盛宴。”在沪举办的行知读书会上,作家淳子打趣道:如果我们把巴黎替换成上海,也依然成立。在许多作家的笔下,上海这座城市呈现出丰满多元的面貌,风情万种。
城市和作家从来都是相辅相成的,城市孕育着作家,作家又滋润着城市,这一点在上海体现得尤为明显。近年来,上海文坛集中出现了一批作家书写当代上海,比如作家王安忆《长恨歌》、金宇澄《繁花》、吴亮《朝霞》、滕肖澜《上海底片》等,其中不少作品被搬上大银幕或正在影视化改编中。
城市与作家之间,究竟会碰撞出哪些火花,产生何种奇妙的“化学反应”?“上海现代都市化的气质,滋养了作家的灵感,激发了他们的创作冲动。”淳子从上世纪三四十年代的上海说起,“彼时,全世界最顶尖的谍报工作者都云集上海。普通人对于这些人的工作并不了解,却充满了窥探的渴望。在这个低气压空间里悬念丛生,萌生了丰沛的爱恨情仇,也给艺术创作带来丰沛灵感与素材。”她说,这时上海产生了“新感觉派三剑客”施蛰存、刘纳欧、穆时英,他们将当时法国最流行的文学派别引入上海。
▲电影《上海王》里的演员余男
穆时英运用“新感觉派”手法,写下透视舞女种种心理的典型现代都市作品《上海狐步》,各色人物登场,也包括谍报人员。“现代都市文学和都市文化由此产生,改变了文化、文学、艺术皆是农耕时代产物的局面。”此后,《上海狐步》有了新版本——伦敦留学归来的四川籍作家虹影,在民国档案故纸堆里查阅城市传奇,重写情报间谍英茵、百乐门舞女等人的当代《上海狐步》,后来她还创作了《上海王》等一批以上海为背景的作品,并被改编成影视剧。
▲电影《长恨歌》里郑秀文饰演王琦瑶
到了王安忆《长恨歌》,小说从上海滩美丽牌香烟代言人蒋梅英的传奇故事衍生而来。“站一个至高点看上海,上海的弄堂是壮观的景象。它是这城市背景一样的东西。街道和楼房凸现在它之上,是一些点和线,而它则是中国画中称为被法的那类笔触,是将空白填满的。当天黑下来,灯亮起来的时分,这些点和线都是有光的,在那光后面,大片大片的暗,便是上海的弄堂了……”跟随小说开头的视角,沪上老房子的屋顶、弄堂、街道在此后的篇幅里,有了数万次的远景、全景、近景“文学扫描”。
“就像法国的文豪雨果,他花了2万多次描写事无巨细地勾勒巴黎圣母院。”淳子说。
《长恨歌》引起导演关锦鹏的注意,他当时觉得郑秀文可以胜任女主人公王琦瑶,“不过这个角色在业内和市场中反响一般,郑秀文据说因此精神压力巨大,还患上抑郁症,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眼下,作家金宇澄小说《繁花》被导演王家卫购入电影版权,小说开头有句话说“如果不相信,头伸出老虎窗”,叙事者更多采取的是“身在其中”视角。“墨镜王”又会带来怎样的光影上海呢?我们拭目以待。
“要写好上海的文学、拍好上海题材电影,不是那么容易,艺术家必须真正读懂她,热爱她,才可能塑造好她。”淳子说,正如一座城市和作家的关系不是“拉郎配”那么简单粗暴,而是需要相互吸引,彼此成就。
作者:许旸
编辑:许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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