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年电影《风月》主演张国荣在戛纳（周雁鸣 摄）

15年不见，归来仍是少年。

有网友说，张国荣走了15年，但他在银幕上留下太多艺术经典，举手投足皆是风情，精心打磨的演技让人心头颤动。

放眼当下演艺圈又有几人能做到这番“入戏”乃至戏痴到“不疯魔不成活”！

张国荣斯人已去，但在上海转角就能“遇见”他。

▲1993年电影《霸王别姬》主演张国荣、制片人徐枫、导演陈凯歌在戛纳。（周雁鸣 摄）

今年3月23日至4月22日，来上海陕西南路374号“汉源汇”看张国荣纪念展。

这里，有摄影师周雁鸣定格的珍贵瞬间，有张国荣音乐镭射影碟展，有艺术形象十字绣展，有他的动人故事……

张国荣曾说，在演员、艺人、歌手等诸多身份中，他尤其喜爱Artist这个称呼。

不是每位艺人都是艺术家，对于Artist而言，不是花边新闻、话题炒作，最重要的只有两个字：作品！

张国荣唱歌、演戏，都有许多过硬的作品，定格了银幕上的经典形象。

▲《随风不逝·张国荣》一书作者荣雪烟、摄影师周雁鸣在汉源汇对谈

《随风不逝·张国荣》讲到了张国荣与其他演员、歌星交往的故事，从中看出他待朋友仗义、率性可爱的一面。

【帮黎明买下同款高价演出服】

约20年前，香港四大天王之一黎明在香港一家名品店看见一件衣服爱不释手，但同一款有两件，使黎明左右为难。

艺人最忌讳和别的艺人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但如果两件同时买下，单价太高有点近乎浪费；如果不买，万一圈内有相同品味的人买去，并率先曝光，那简直会令黎明寝食难安。黎明硬着头皮和店家商量，希望店家暂高抬贵手，将其收藏至演唱会结束后再挂出来销售，无奈在商言商。

这桩“衣的心事”在香港演艺圈传扬开后，张国荣跑到那家名品店买下同款衣服，并将其高挂衣橱。黎明知道了张国荣的“义行”后，感动得说不出话来。有人问张国荣为什么如此“慷慨购衣”，张国荣只淡淡说：因为同行，所以十分能够了解黎明。

【刘嘉玲的牌搭子】

有段时间，张国荣与梁朝伟、刘嘉玲同住一幢楼，张住9楼，梁、刘住18楼。张国荣跟刘嘉玲合作《金枝玉叶》时，除了片场相见，两人也成为麻将搭子。因为张国荣家里的客厅是丝绒装饰，不方便抽烟，他便跑上楼去刘嘉玲家里抽，理由是刘嘉玲不介意难闻的烟味。

说起张国荣打麻将，刘嘉玲说：“在麻将台上他（张国荣）依然是好优雅，每次他叫胡，我们一定知，他就像小朋友一样不可以输，所以一叫胡就好紧张，每个人都看到。”梁朝伟拍摄《重庆森林》时与周嘉玲传出绯闻，有一天在《金枝玉叶》片场，张国荣递给刘嘉玲一张他和刘的情侣造型剧照说：“摆家里！别让他（梁朝伟）以为就他一个，他是嘉玲都成，你也有国荣呀！”逗得刘嘉玲哈哈大笑。

【《霸王别姬》选角差点放弃张国荣】

当年，好不容易签下《霸王别姬》电影版权，制片人徐枫就动身前往戛纳电影节，观看了入围当年戛纳影展的陈凯歌导演的《孩子王》，连同行的爱拍“闷片”的侯孝贤导演都觉得《孩子王》很闷，徐枫却觉得陈凯歌很有才华，遂约陈凯歌相见，交给陈凯歌一本《霸王别姬》的小说，说这个电影非常适合他来导。而陈凯歌当时手上刚启动电影《边走边唱》项目，徐枫表示可以等。

但陈凯歌看完《霸王别姬》小说后，觉得就是本通俗小说，没兴趣拍，之后徐枫花了一年多时间终于说服了陈凯歌。“我当时为了拍《霸王别姬》，跟他（陈凯歌）谈了200多个小时，他当时连张国荣是谁都不知道，我还借了许多张国荣主演的电影录影带给他看。”

在李碧华和徐枫心中，程蝶衣的第一人选始终是张国荣，特别是李碧华，她在写小说时便是以张国荣为蓝本。陈凯歌最初更倾向于尊龙，于是，陈凯歌、执行导演张进战、联合编剧芦苇、摄影师顾长卫和录音师陶经，五位主创投票决定。最终除陈凯歌之外的全投给张国荣。

1991年5月，陈凯歌到港与张国荣首次见面。陈凯歌后来说：“跟他坐在一块的时候，一切顾虑便打消了。这个人有一种卓尔不群的感觉，一点都不谄媚，很自然，很真实，和这行里绝大多数人完全区别开来，何况那时我感觉香港是花花世界，在那么喧嚣热闹的环境里保持干净，一定是比单纯环境下的干净可贵很多。”

陈凯歌曾想过自己出演段小楼一角，不过被徐枫断然否决。有一次姜文路过香港在徐枫家吃饭，徐枫向姜文提到《霸王别姬》，问姜文要不要来出演霸王一角，姜文以为是京剧，他表示自己更愿意出演虞姬。徐枫脑海中也曾闪现过让成龙出演段小楼的念头，不过她觉得成龙与巩俐搭档不太适合，最终否决了。在徐枫心中，觉得段小楼应该是那种一出场就能镇住观众的演员，陈凯歌提议张丰毅。徐枫在戛纳见过巩俐后，认定了让巩俐出演菊仙一角，但陈凯歌因当时巩俐是张艺谋“御用演员”而不太愿意，不过最终徐枫说服了陈凯歌。

似乎一切都已水到渠成，但汤臣与张国荣的合约却迟迟未能签订。双方僵持期间，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尊龙毛遂自荐，但后来因为提出太多苛刻要求谈崩了，辞演《霸王别姬》放弃虞姬一角。

剧组继续游说张国荣，张国荣什么特殊要求也不要，还主动要求跟老师学习戏剧，“我没要求加钱，因为我志不在此，只是一心想大家拍好一部好戏。”张国荣在北上试妆后，扮相令陈凯歌眼前一亮。陈凯歌后来说：“最有意思的是，张国荣扮上以后不怎么抬眼，眼帘就那么垂着，本来京剧的化妆和箍头都使眼角稍稍往上，而他又不怎么抬头，那真是千娇百媚。”

其实，张国荣与上海的缘分很深。2000年在上海举办“热·情”演唱会期间，张国荣曾在绍兴路“汉源书店”小坐。当时他在沙发上喝咖啡，随意翻看书籍，非常享受如此静谧、与书为伴的下午，甚至还对同行友人说：“如果不是晚上要开演唱会，我可以在这里呆上一天。”

▲张国荣在上海开演唱会期间在“汉源书店”（夏永康  摄）

书中的Leslie，丰神俊朗，眉目如画，这些影像大都出自摄影师周雁鸣之手。1993年和1996年，周雁鸣参加戛纳国际电影节，与张国荣两次相遇，相谈甚欢，留下哥哥在海滨小城戛纳的瞬间。

<<<<张国荣谈演艺心得：

——我是属猴子的，记得我看到过一尊猴子的雕像，是捂着耳朵，闭着眼睛，蹲在那里。我觉得很有意思。我会做一个非礼勿视、非礼勿言、非礼勿行的猴子。

——当一旁的化妆师称赞他那对时而沉郁，时而闪出晶莹的眼神时，张国荣竟意外笑开了脸道：“我很想演一个盲人。每个人都说我的眼睛挺灵的，我倒想看看，如果没有了眼睛，我可以怎么演戏。”

——最惨、最衰的日子捱过去了，最好、最威的日子必须付出过才会来临，从不好到好，单单看看外间人那副如幻彩般变化的面孔，经已是最好的自我醒觉与勉励。

——我突发奇想，出名的艺人，可能都是犯了天条的神仙，被贬下凡间，不过仍有受欣赏的优点，所以便让人崇拜一下，让他们收一下花吧。

<<<<张国荣谈人生：

——人最紧要懂得欣赏造物主给你的一切，即使是一些很平凡的人与事。

——人要讲有没有志气、有没有人格，那不是金钱可以加分的，哀莫大于人格破产。

——到某一阶段，你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既没有妨碍别人，自己又开心，身边的朋友又喜欢自己，夫复何求？人生在世，我只有一个做人宗旨：唔好害人！如果做到家人朋友和工作伙伴都Treasure自己，已经很不错。

▲《随风不逝·张国荣》由福建人民出版社出版

除了《霸王别姬》里程蝶衣，张国荣还有许多人们有口皆碑的电影作品。

只穿着短裤、背心的张国荣在穿衣镜前随音乐轻柔摇摆，是王家卫《阿飞正传》里最迷人的镜头之一。摄影师杜可风说，张国荣不仅是会对着摄影机起舞，也善于与观众倾诉衷肠。张国荣也因此片加冕香港金像奖影帝。

《倩女幽魂》目光所及处，尽是一袭白衣仙风道骨的聂小倩（王祖贤 饰）和头戴方巾青衣布褂的翩跹书生宁采臣。“人生是，美梦与热望，梦里依稀有泪光”。

《英雄本色》中，与周润发搭戏的张国荣演绎了阿杰，年轻抱负在他脸上一览无余。张国荣曾颇为自赏地说，这个阿杰被他演得天衣无缝。

这是张国荣第三部吴宇森电影，从《英雄本色》的青涩到《纵横四海》的成熟，张国荣温柔的背后更添了一份忧郁。

旧时花楼，楼梯蜿蜒曲折，张国荣在《胭脂扣》饰演的十二少拾级而上，与梅艳芳饰演的如花生死缠绵50年。

……

他似乎与时间化干戈为玉帛，经得起岁月的无情打量。

文：许旸

编辑制作：许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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