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德约科维奇、纳达尔等网球巨星享受着难得的闲暇时光,世界排名第728位的美国网球运动员丹尼斯·诺维科夫近日却在社交媒体上发表了一张自己开优步照片,并配文“开优步,直到网球赛事恢复”。
诺维科夫的遭遇不过是网球赛事全面停摆后无数底层运动员的缩影。鲜花、掌声、赞助商、高额奖金、出场费甚至私人飞机,这些都是金字塔顶的一流选手才能得到的待遇。对于大多数网球选手,顶尖明星的光鲜亮丽遥不可及,他们在决定参赛日程时需要再三权衡赛事奖金与差旅费用,为限制开支而无法提前达到比赛地调整时差,与他们相伴的是无尽的孤独与失利。
奖金是绝大多数球员的全部收入
受新冠肺炎疫情影响,男子职业网球协会(ATP)3月12日宣布,ATP各项赛事将停摆六周,4月27日之前所有巡回赛与挑战赛都将取消。据中国男网选手华润豪回忆,3月11日他正在突尼斯蒙纳斯提尔参赛,比赛进行至第二盘,组委会向各位选手下发了停赛的通知。
当次日ATP停摆六周的消息传来,此站比赛被取消,选手的成绩与积分均不计算,于是华润豪开始搜寻回南京的机票。然而,因新冠疫情已肆虐全球,若经欧洲转机目前需要申根签证,而迪拜飞上海的航班也因疫情而停飞,他无奈踏上从突尼斯经迪拜转机至北京,再坐高铁至南京的48小时曲折回家路。
华润豪的遭遇只是低排名网球选手在疫情下的冰山一角。目前正在南京体育学院隔离的他已足够幸运,在江苏省队的支持下尚能专心训练,无需为自己的生计与参赛费用而奔波。
随着网球赛事全面停摆,绝大多数国外网球选手都已失去收入来源,所以平时混迹于低级别赛事的美国人诺维科夫才会开起优步。而据华润豪透露,他所熟知的美国双打选手科里·洛维特为维持生计,目前正在亚特兰大一所网球学校上课。
这就是生活在巡回赛最底层球员的现状:没有像样的赞助合同,比赛奖金几乎是他们全部的收入来源。乌克兰球员斯塔霍夫斯基曾表示,“无法跻身前20位的职业球员们的状况没有太大的区别。除了比赛奖金,他们没有任何收入,那些看起来诱人的赞助合同只属于世界排名前列的选手。”
他们和顶级明星生活在不同世界
每年温网进行时,费德勒总会在温布尔登镇上租两栋房子,一栋给自己与家人住,另一栋给了自己分工明确的庞大团队,包括教练、陪练、体能理疗师、按摩治疗师甚至运动心理学家等。他们为费德勒张罗各种琐事,以便他心无杂念地投入训练和比赛。而低级别的选手们又是如何参赛备战的呢?去年,英国广播公司(BBC)就报道了当时世界排名第556位的瑞典女子网球运动员玛丽娜·尤丹诺夫,她的故事更生动地揭露了职业网坛光鲜背后的另一面。
2017年,27岁的尤丹诺夫是一名年薪超过3万英镑的沃尔沃工程师,定居在哥德堡的她衣食无忧。但作为前瑞典全国青少年冠军,尤丹诺夫在那一年决心抛弃稳定的生活,跳入水深火热的低级别职业网球圈,探索未知的可能。
尤丹诺夫透露,独自征战的她总会被组委会安排与另一位女选手同住一个房间,“有好几次,我就和明天的对手共享一间房。如果你的室友已经出局,但她离回程日期还剩下几天,那么这样的场景经常出现:室友大摇大摆地出门约会,半夜回来,而把正在熟睡的你吵醒,而你明天一大早还要参加比赛。这就是生活,绝大多数球员们需要面对的生活。”
没有教练,没有帮手,尤丹诺夫只能依靠网络搜集对手情报,暗中观察对手的社交媒体账号,向圈内好友寻求比赛建议,是他们最经常了解对手的做法,“第一步要做的就是打开ITF与WTA网站,查看对手的历史战绩,并检查与她交手过的球员名单,给其中认识的人发短信,询问对方比赛风格,或者直接上Instagram查看她的打法。”
与女子网坛相比,男子网坛的低排名运动员更看不到出路。过去十年,“四巨头”瓜分大部分大满贯与大师赛冠军,排名20名开外的选手只能依靠250分赛事甚至更低级别的赛事奖金解决燃眉之急。而据美国“网球世界”网站报道,世界排名300名开外的意大利球员罗贝托·马卡洛2018年的单打战绩为67胜33负,但基本混迹于ITF挑战赛,赛季总奖金仅有21993美元,“挣到的钱总没有花掉的多,我没有赞助商收入,也没有意大利网协的资助,父亲是我唯一的资助人。”
虽然底层网球运动员生存难已成为老生常谈的话题,但至今网球界依然未真正提出可行性方案,这就是绝大多数网球运动员面临且无法改变的冰冷现实。更可怕的是,这次新冠疫情断了他们仅有的收入,这一切未来会如何,暂时还没有答案。
作者:吴雨伦
编辑:谷苗
责任编辑:沈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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