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绸无疑是丝绸之路繁荣的原动力,而敦煌是出土丝绸实物最丰富、最集中的丝路重镇。一直以来,因为历史原因,这些遗存散落世界各地的“宝藏”未能得到系统整理研究。
东华大学教授、中国丝绸博物馆馆长赵丰,带领敦煌丝绸研究团队与世界各地文博机构专家学者合作,历时15年将分散在世界各地的敦煌丝绸遗存进行集中系统整理研究而成的史料巨著——《敦煌丝绸艺术全集》。全集于10月15日在东华大学“丝绸之路与丝绸艺术”论坛发布。
图为敦煌丝绸复原文创产品
该著作为国家出版基金项目,全集包括《英藏卷》《法藏卷》《俄藏卷》《旅顺卷》《敦煌卷》的中英文版共10册,共计数百万字、千余张图片。
全集的面世填补了敦煌学在丝绸研究方面的空白,为丝绸之路、纺织服饰美术史等领域开展研究提供重要支撑。几乎所有海内外专家、学者都提到:海量首次面世的实物遗存加文书比对研究,印证了东西文化融汇发展的历史面貌。
为敦煌丝绸汇出完整拼图
丝绸之路是人类历史上一项伟大的文化工程,它以丝绸为载体,成为东西方文化交流的重要通道。1900年,道士王圆禄意外发现藏经洞,其中除大量文书和佛画之外,还有各种各样的以丝绸为主的纺织品,这些艺术品流散到英、法、俄、日等诸多国家,吸引着世界各国专家学者的目光。
图为敦煌印染面料复原
因为文化和技术的隔阂,1907年以来流落海外百年的敦煌丝绸织物遗存一直“养在深闺人未识”。
2006年应大英博物馆的邀请,赵丰首次赴英研究斯坦因收集的、当时在伦敦所藏的所有敦煌纺织品。随后,东华大学服装与艺术设计学院教授王乐和中国丝绸博物馆的研究人员徐铮加入研究团队,他们共同对大英博物馆、英国国家图书馆、维多利亚和阿尔伯特博物馆三家机构馆藏的纺织品展开研究,从科学和艺术的角度对其品种、形制、工艺、结构、肌理以及视觉效果进行全面的整理和复原。
《敦煌丝绸艺术全集》的出版,让世界读者可以首次全面地看到自藏经洞发现以来,莫高窟出土的历代丝绸为主的纺织艺术品,其中包括上千件丝织品。
“得益于这些研究和出版的书籍,我们才能重现一千年前丝绸和丝绸生产纷繁复杂的历史,正是这些纺织品文物成为了伟大的丝绸之路的象征和命名的由来。”俄罗斯国立艾尔米塔什博物馆馆长米哈伊尔·彼奥特罗夫斯基说。
实证复原东西融汇的历史
敦煌丝绸不仅是中国纺织品艺术发展的巅峰,而且对后世工艺科技也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具有承前启后的重要地位。《敦煌丝绸艺术全集》不仅为海内外相关领域的专家学者提供了丰富详实的崭新的研究资料,也向海内外读者展现了中国丝绸的文化魅力,促进了中外文化的交流互通。可以说,全集体现了当今高水平的敦煌丝绸整理研究。
“敦煌作为丝绸之路的枢纽,文书记载其丝织品不仅来自东方,还有的来自中亚系统,比如一种采用通经断纬工艺的‘赞丹尼奇锦’的产地就在粟特。”通过与中亚系统织锦规格和技术特点的比对,东华大学服装与艺术设计学院教授王乐指出现存唐至五代的敦煌地区织物中有9种为中亚系统织锦,而这些织物上出现了一些中原流行的宝花图案。更有意思的是,其中文书记载的名为胡锦的织物很可能是中原地区模仿西方题材或是有着某些西方风格的织锦。
全集中《旅顺卷》的一大亮点——首次发布的旅顺博物馆收藏的蓝夹缬织物上狮子、格力芬等动物题材图案也反映了当时东西文化的交流。用两块雕刻成凹凸对称的花板夹持织物进行纺染印花的夹缬工艺盛行于唐宋,明代以后失传。
此次将国内敦煌丝绸的最大藏家旅顺博物馆收藏的50多件“大谷收集品”敦煌丝绸首次刊布,并附有著录、研究和复原图,不仅为国际敦煌学和丝绸之路的研究提供了新资料,还为国潮热下汉服等的服装设计、面料设计等提供了更为准确的范本。
这些织物都有力地证明,在藏经洞封闭以前的若干个世纪中,中国西北地区的丝绸贸易往来十分频繁,敦煌就位于繁忙的交通干线之上。
15年完成这项浩大工程
传播敦煌文化,讲好中国故事
季羡林先生曾说:“敦煌在中国,敦煌学在世界。”散落于世界各地的敦煌丝绸研究,既是一项科学研究,也是艺术工作。
赵丰以坚实的工学背景、对古代织物深厚的学识以及孜孜不倦的热情,带领一支国际合作队伍对每件织物进行了详细的分析,并复原了部分残片的图案。最终,他率领团队历时15年,才完成了这一浩大工程。
据悉,团队后续还将采用数字媒体技术多角度展示敦煌丝绸艺术魅力,讲好敦煌故事,传播中国声音,推动流散海外的敦煌遗存的数字化回归。
作者:储舒婷
编辑:吴金娇
责任编辑:唐闻佳
图片来源:储舒婷摄 、部分东华大学供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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