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2月,教育部印发《关于做好中小学生课后服务工作的指导意见》,要求各地充分发挥中小学校主渠道作用,普遍开展中小学生课后服务工作。全国各地许多中小学生,告别了“放学后下班前”的“老大难”时间,成了“有人管”的孩子。“教育一年来”专栏近日推出第六期《弹性放学 课后服务“升级”》,让我们一起看看这篇报道↓↓↓
“太有意思了,我已经学会拼装机器人,老师表扬我了!”一年级的小朋友兴高采烈地说。
“我终于学会了吹‘哆来咪’,回家可以露一手了!”上完葫芦丝课,三年级的小同学为自己竖起了大拇指。
自从2017年春季学期,上海市嘉定区启动“四点半行动”以来,同济黄渡小学的孩子们每天放学后可玩的项目越来越多。
2017年2月,教育部印发《关于做好中小学生课后服务工作的指导意见》,要求各地充分发挥中小学校主渠道作用,普遍开展中小学生课后服务工作。全国各地许多中小学生,告别了“放学后下班前”的“老大难”时间,成了“有人管”的孩子。
这种“管”可不是强迫学生在教室里坐着,更不是变相补课。试点学校提供的作业和阅读辅导,以及丰富的社团活动,为孩子们的课余生活带来了更多“新玩法”。
12个省份开展课后服务试点
据初步统计,《意见》印发后,已有25个省份根据本省实际提出了工作要求。安徽、重庆、宁夏等12个省份组织开展了试点工作。这些省份强调,决不允许借课后服务之名,行变相补课之实。
某网站曾做过一次线上调查,有3000余名受访者参与,其中71%希望孩子在学校写作业、预习复习或进行课外阅读。家长们期待的不仅是孩子“有人管”,最好还要“有人教”。
以学校为主的课后服务能在很大程度上满足家长们的愿望。每天放学后,让孩子们在教师的陪伴下完成作业、自由阅读,是几乎每个试行弹性放学制的学校都会提供的服务。
每周,上海市嘉定区紫荆小学都会挑选一批图书,放在专用书架上,孩子们不必登记,随手就能翻看。《植物战僵尸历史漫画》这样有趣的书,总会吸引两三个孩子凑在一起边看边乐。区教育局还会通过日常随访、专题调查等方式进行过程考核,杜绝补课是考核中一项重要的内容。
坚持这样的陪伴,对试点学校而言并非易事。教师们每天早晨七八点到校,中午不休息陪孩子用餐、午睡,学生放学后则要备课、批改作业、参与教研活动……如果还要加上课后看护,工作量确实不小。
“几乎每天都有家长到了约定时间还不来的,有时要七八点才见人。但我们作为老师也不能说什么,毕竟人家可能确实有事情,只能陪着孩子等。”江苏某地一位小学教师边悄声“诉苦”,边陪着最后几名学生在门卫室等待迟到的家长,不时安慰着其中一名潸然欲泣的小男孩。
△ 天津市河西区梧桐小学学生在进行课后足球训练。(新华社记者刘东岳摄)
课后服务须保障学生安全
有的学校选择用相对集中的方式看护需要课后服务的学生。“参加社团的交给社团老师负责,其他都集中在图书馆,以做作业、阅读为主,每天安排一到两位老师看护。”紫荆小学校长朱英解释,这么做主要是为了安全。
“放学后不统一离校,学校管理难度加大”,这是南京市教育局相关负责人最担心的。缓解安全压力,足够的人力投入和严密的管理制度是基础。对于活动场所安全检查和门卫登记管理制度,制定并落实严格的考勤、监管、交接班制度和应急预案措施等,《意见》均有明确要求。
而在某些普通人想不到的细节上,中小学校也各有高招。上外嘉定外国语学校要求学生和爱心家长佩戴标识,每天点名,同时以月度为单位对爱心家长、执勤教师进行轮换,保持看护人员的相对稳定。紫荆小学则规定,除特殊情况有家长书面请假外,学生弹性在校期间,校门一律只进不出,以防有人浑水摸鱼。
至于人力投入,前述在线调查显示,30%受访者支持招募大学生、退休教师等志愿者进行补充,26%受访者支持引入社会机构。退休教师、学生家长和高校师生及志愿者组织在其中最为活跃。“这些当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加入的,而是由我们遴选有爱心、热心的家长和志愿者。”嘉定区教育局基础教育科相关负责人强调。
在江苏大学附属学校小学部,江苏大学和本部的20名退休教师撑起了学生弹性在校时段的看护工作。两校关工委成立了“4点钟工作组”,每天由2名退休教师值班陪伴孩子写作业、做手工。“冬天时最晚傍晚5点离校,夏天傍晚6点离校,如果6点家长还没来,有的老师会把孩子送回家。”江大附校校长卢金星说。
还有学校将目光投向了学校和企事业机构的志愿者组织。上海市嘉定区民办六里小学,已与至少6个志愿者组织合作,包括上海大学研究生志愿者团队、上海复源社工师事务所、中国电科集团讲师团、菊园卫生中心等。涉及孩子的安全问题,学校在选择合作者时总是慎之又慎。
△ 图为甘肃兰州小学生放学后玩乐高机器人。(中新网记者刘玉桃摄)
课后服务玩出“专业范”
试点弹性放学制度的学校积极与志愿团体和家委会合作,可不是为了让他们来“看孩子”。在嘉定区绿地小学,家长志愿者成了阅读指导者、“京剧小票友会”的大票友、“学生瑜伽工作室”的专业瑜伽教练……多才多艺的家长群体,成了带给孩子们更多快乐的源泉。
向第三方购买服务的学校也很多。嘉定区清水路小学就聘请了上海沪剧院、格物斯坦机器人有限公司、上海小世界国际象棋俱乐部、嘉定搏击长空足球俱乐部等多家第三方服务机构。紫荆小学聘请专业人士后,没有报名课后服务的学生也纷纷要求参加活动。“我们有一个孩子,从周一到周五每天都要参加活动,忙得很呢!”朱英笑道。
对四川省成都市成华区而言,向社区购买的服务,已经不仅仅是学校课后服务的配角,而成了“放学后下班前”的主角。“学校教育退场、社区教育进场”,每天下午4点半放学后,社区教育学院会牵头组织学生开展各种素质教育活动,教师们即使参与相关工作也是以“志愿者”的身份。
经过不断完善,成华区探索的“公益托管”项目形成了一套较为成熟的运行模式,覆盖该区所有小学(九年义务教育阶段学校)。项目主要分为“430素质营”“430活动港”“430学校”“430兴趣坊”4种模式,前两项为免费项目,后两项为低收费项目。
除了成华区这样向社区购买服务的,青少年学生校外活动中心服务、民办校外教育机构参与等形式,也是提供课后服务的新渠道。特别是福建省福州市,通过规范校外托管机构,从硬件建设、人员管理、活动开展等方面制定了标准,依托社会资源,已经建立了69个少儿活动服务站,服务人数达6.2万。
△ 图为兰州实验小学学生放学后参加兴趣班学乐器。(中新网记者刘玉桃摄)
建弹性放学长效保障机制
目前,课后服务已在一些省份由部分区县、少数学校试点转向全面推广部署。其中,上海自2017年秋季学期起,实现公办学校100%覆盖;吉林长春市的覆盖面是城区所有小学;河北石家庄市也已实现主城区“公办小学全覆盖、申请学生全纳入”。
家住南京的朱女士对儿子所在学校的课后服务很满意。她计划今后不再给孩子报校外的辅导班,“如果学校里兴趣班不错的话,就直接上学校里的”。唯一的隐忧是“学校的课后服务不知道能办多久”,她听说曾有学校因经费不足停办晚托班。
对大多数提供课后服务的学校教师而言,这段“放学后下班前”的时间,几乎是纯粹的奉献。江苏省南京市教育局称,“受限于绩效工资总量控制的政策,学校难以直接给在职教师发放补贴。额外付出得不到应有的回报,这在一定程度上挫伤了教师的积极性”。
为此,南京市在全面推行弹性离校制度时宣布:2017年,市级财政将投入不少于1500万元,用于奖补相关学校,市区两级专项资金将按每生每年不低于400元标准落实。北京市的经济支持标准则是每生每年700元至900元。
在前述在线调查中,也有66%的受访者表示愿意全部或部分承担课后服务运行费用。朱女士表示,自己愿意付些钱,希望弹性离校制度能持续下去。
在2017年春季学期,南京报名参加“弹性离校”的小学生有近6万人,约占全市小学生总数的15.7%。调查显示,公众对政府为“弹性离校”买单的满意率达97%,家长对“弹性离校”申请报名工作的不满意率不足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