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习近平总书记在今年4月召开的深入推动长江经济带发展座谈会上，明确提出了推动长江经济带发展需要正确把握的五个关系：整体推进和重点突破，生态环境保护和经济发展，总体谋划和久久为功，破除旧动能和培育新动能，自身发展和协同发展。这五个关系围绕党的十九大提出的“高质量发展”，深刻阐述了长江经济带这个关系国家发展全局的重大战略构想。

长江经济带，覆盖11个省市。对于长江经济带发展战略而言，在党中央、国务院的统一领导和协调下，有11个行动者即11个省市在实施这个战略。习近平总书记对这11个行动者说，长江经济带的各个地区、每个城市在各自发展过程中一定要从整体出发，树立“一盘棋”思想，实现错位发展、协调发展、有机融合，形成整体合力。这就是第五个关系——“正确把握自身发展和协同发展的关系，努力将长江经济带打造成为有机融合的高效经济体”。如果说前四个关系直接在讲保护和发展，那么，这个关系主要在讲为了实现更好的保护和发展，体制、制度与政策协同，市场、产业和区域融合的重要性。

“大保护”需要 11个省市协同努力

“共抓大保护、不搞大开发”，是习近平总书记为长江经济带发展规划定下的基调。长江经济带横跨东中西三大区域，生态系统复杂多样。在近40年高速增长中，长江的生态系统已经受到很大破坏。为了不让长江生态环境在我们这一代人手上继续恶化下去，为了给子孙后代留下一条清洁美丽的万里长江，将长江经济带作为重要的生态安全屏障，推进绿色生态廊道建设是一项重要的战略举措。

生态优先、绿色发展需要11个省市在体制、制度和政策上的协同。从当前提出的几项重要工作可见，11省市在这些方面协同努力工作，是至关重要的。首先，要下决心把长江沿岸有污染的企业都搬出去，企业搬迁要做到人清、设备清、垃圾清、土地清，彻底根除长江污染隐患。其次，当务之急是刹住无序开发，限制排污总量，依法从严从快打击非法排污、非法采砂等破坏沿岸生态行为。再次，从生态系统整体性和长江流域系统性着眼，统筹山水林、田湖草等生态要素，实施好生态修复和环境保护工程。为了保证这些工作落到实处，需要规范和评价11省市执行国家有关环境保护法律法规的实施细则，保证必要的一致性；需要建立环境保护方面的11省市联席会议制度，对各省市的工作制定时间表，并进行监督和后评估；需要对11省市各项环境保护标准进行可执行、可督查和可验证的检查工作，以确保长江生态系统保护的标准化和可持续性。

绿色发展需要市场、产业和区域融合

针对生态环境保护和经济发展的关系，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不搞大开发不是不要开发，而是不搞破坏性开发，要走生态优先、绿色发展之路。对于11个省市来说，绿色发展对市场、产业和区域提出了什么要求？

我认为，在市场的角度，实现绿色发展，最重要的是在长江经济带建立公平竞争的统一市场。统一市场就是交易内容、手段和规则高度融合的市场。11省市要率先做到十九大报告指出的：“全面实施市场准入负面清单制度，清理废除妨碍统一市场和公平竞争的各种规定和做法，支持民营企业发展，激发各类市场主体活力。”尤其值得关注的，是高层次的要素交易的统一市场，利用市场手段，开展环境要素有偿使用、土地要素总量控制和技术要素共享服务，建立包括用地指标（岸线使用指标）、水利开发权、排污权、碳排放权、水权、用能权和数据等要素的交易体系，这将对长江经济带的绿色发展产生深远的影响。

“融合”这个词被用在经济活动中，最早出现在描述产业间关系上。由信息技术构建的网络和平台，为产业间深度互动与融合提供了不可多得的条件。农业、制造业与服务业的融合，以及在产业融合基础上的服务化，成为理解和发展现代产业及其体系的关键性概念和事实。对于区域经济（流域经济是区域经济的一种），唯有产业间融合发展，才能保证产出的持续增长，以及增长质量的持续提高。长江经济带产业融合有两种基本格局。其一，由发展梯度形成的长江经济带产业分工体系，客观上为产业融合创造了条件。在现有分工体系的基础上，加强产业链的升级、勾连和整合，有助于产业的融合发展。其二，在新科技革命的条件下，新技术、新模式直接转化为可供销售的产品和服务，当这些产品和服务的规模扩大到一定程度就形成了新产业，如从新一代信息技术发展而来的云计算服务、大数据服务；从智能传感器与互联网结合而形成的可穿戴设备、智能家居；从机器人技术进一步发展所形成的服务机器人、手术机器人等。这些产业本来就以融合的方式发展，并在一定地域上形成相应的产业链。长江经济带的城市群将是这些产业密集发展的地区。

融合在区域间的表现，是在市场和政府的共同作用下形成的。改革开放以来，党中央、国务院在区域经济层面，通过各种与改革、开放和发展有关的战略性安排，从建立四个经济特区开始，到设立国家级新区，再到建立若干个自由贸易试验区，不断拓展新空间、寻求新动能，取得了有目共睹的成绩。时至今日，不难发现，国家区域经济发展重大举措的不同良苦用心。例如，通过深刻调整区域格局，以体现长远重大发展构想的区域战略，如雄安新区。又如，通过金融产业资源和科技创新资源的强强联手，推动具有全球竞争力、影响力的，以科技创新为主导的城市群发展，如粤港澳大湾区。再如，通过整合业已积淀的各种资源，包括自然资源、市场资源和产业资源，以体现生态保护为核心理念的长江经济带区域联动发展战略。作为区域发展战略的一种类型，长江经济带和雄安新区、粤港澳大湾区城市群一样，担负着实现国家战略的重大历史使命，对于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有着不可替代的影响和作用。

作者：陈宪（上海交通大学安泰经济与管理学院教授，中国城市治理研究院特聘研究员）

编辑：李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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