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左走有还是往右走，买好看但更贵的还是相对一般但便宜的……我们生活在一个充满矛盾、未知以及多样性、不确定性的世界里。早有科学家指出，没有哪一项基础科学的研究目标能比了解人类如何思维、解决问题、做出决定，如何改进我们解决问题和制定政策的能力更有前景、更为重要。

在今天举行的“果蝇？猴子？这和脑科学有什么关系”科普大讲坛上，科学家解读了抉择的“司令部”在哪里，抉择的脑机制是什么，并表示，抉择是大脑智力活动的中央舞台，研究抉择行为能让我们更好了解我们的大脑。

何时最难抉择

中国科学院院士郭爱克从1999年起，就开始研究果蝇的抉择机理。果蝇是研究生命科学的“万能钥匙”，其复眼视神经识别物体的原理与人类视神经十分相似。

通过在果蝇面对某一图案时给它激光热刺激作为惩罚的方法，郭爱克课题组可以使果蝇记住某一种颜色、形状的图案是危险的，而另外一种则是安全的。而当给果蝇呈现出相矛盾的图像，即危险的颜色加上安全的形状，或者安全的颜色加上危险的形状时则可以明显感觉到果蝇也会陷入“两难”境地。他们发现，随着颜色的加深，颜色对抉择的影响权重愈加增大，果蝇在各个方向停留的偏好性会呈“S”形曲线。

▲郭爱克在大讲坛上。（上海科技馆供图）

2006年，又有科学家让猴子进入“两难”境地，观察它们的选择情况。科学家们准备了两种饮料，一种猴子非常爱喝，但只给少量，另一种猴子不太爱喝，但给大量，他们想看当两者比例达到多少时，猴子愿意放弃好喝的饮料选择不好喝的，他们发现拐点出现在1a=4b这个点上，也就是说，如果不好喝的饮料的量达到好喝饮料量的4倍，猴子愿意选择不好喝而量大的饮料。

郭爱克表示，这也正好是果蝇的偏好判断曲线上的拐点，这一看似“巧合”的发现让他非常兴奋，或许1a=4b就是人们在漫长岁月中通过不断记忆、抉择、进化取得的智力的一种表现形式。

谁来编码“价值”

不管是颜色、形状、味道，在大脑的抉择系统中必须把它们换成统一等价物才能进行比较抉择。大脑中有没有这样一种等价物，郭爱克表示有，那就是多巴胺。

多巴胺是一种神经传导物质，用来帮助细胞传送脉冲的化学物质。这种脑内分泌物既是天使，又是魔鬼，它能传递兴奋及开心的信息，又与各种上瘾行为有关。

同样一个苹果，为何对于不同的人来说编码的价值不同呢？这是因为在每一个抉择拐点上，人类的大脑能最大限度地调用我们全部知识和经验积累去表征价值，这些经验包括我们这个物种在演化中学到了，在个人的人生道路上学到的，在我们历史和文化中学到了。

有了多巴胺来编码价值，大脑如何指导个体从多个备选方案中选出最优并施以行动，这一神秘又有趣的问题就多了一种答案，当我们面临抉择时，被选择物的价值就转化成成一定数量的多巴胺，量越大的人们就越可能朝这个方向做出选择。这个过程与人们日常生活中的交易行为类似，因此郭爱克又把多巴胺称做“脑币”。

除了价值编码，抉择在大脑中还涉及信息注册、运动执行等若干步骤，这些脑功能区之间联系构成了抉择行为相关神经网络。因此当人们了解了抉择一神经过程的发生和调控机制，就将在理解人类行为理性的来源上迈出一大步。

文：沈湫莎

编辑：郝梦夷

责任编辑：姜澎

*文汇独家稿件，转载请注明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