捷克-塞尔维亚-波兰，从春暖花开到仲夏葱郁，习近平主席3个月两度深入中东欧，到访“东西方交汇的十字路口”。

 

这一不常见的外交行动，可以放在更广阔的时空维度上看。

 

看地理方位。中东欧地区是丝绸之路经济带向西延伸的必经之路，是亚欧大陆互联互通的关键通道。“一带一路”建设进程加速，这里是古老丝路焕发生机的一片沃土。

 

看发展势头。中国与中东欧，一个是世界最大发展中国家，一个是欧洲新兴市场国家集中地区。“16+1合作”方兴未艾，汇聚了更为蓬勃的动力。

 

3年多来，中东欧国家领导人密集到访中国。热切期盼进一步携手中国。

 

6月17日-21日，习近平主席对塞尔维亚和波兰进行国事访问。

 

历史篇

 

历史不容忘却，友情世代传承

 

贝尔格莱德和华沙，两座历史名城。千百年来，因其特殊战略位置，战火频仍，不屈的民族精神融入城市的一砖一瓦。

 

访问塞尔维亚第一站，来到中国驻南联盟被炸使馆旧址，走进一段历史的伤痛。废墟已经拆除，大地绿草如茵。曾经，轰炸声响彻耳畔;曾经，五星红旗在断壁残垣上、在贝尔格莱德上空高高飘扬。

 

习近平主席前来凭吊使馆被炸事件中牺牲的烈士。塞尔维亚尼科利奇总统夫妇、戈伊科维奇议长、武契奇总理及全体内阁成员陪同凭吊。黑色的纪念碑，镌刻着“缅怀烈士　珍爱和平”。国歌激昂，17年前的悲壮记忆，一幕幕涌上心头。习近平主席久久伫立、凝视、静默。

 

患难见真情。“中华民族和塞尔维亚民族都是重情厚谊的民族。两国深厚传统友谊和特殊友好感情是用鲜血和生命铸就的。”

 

将时间指针拨到70多年前，拨到第二次世界大战的东西方战场上。东方主战场上，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气吞山河，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中开始时间最早、持续时间最长。黎明前的漫漫黑夜，中国和波兰人民彼此同情、相互支持。访问期间，习近平主席同波兰总统杜达多次提起:“波兰功勋飞行员乌尔班诺维奇将军曾在中国参加抗战，傅拉都医生不远万里远赴中国支持抗日战争……”

 

时间长河里，再向前追溯，追溯到千百年前。习近平主席同尼科利奇总统走进“每一寸土地都写着历史”的卡莱梅格丹公园。

 

从侵略者手中缴获的枪炮，历经风雨冲刷的城墙，名为“胜利者”的青铜雕塑……两位元首漫步林间小道，共同翻开波澜壮阔的塞尔维亚历史史册。

 

凭栏远眺，山河壮美。俯瞰脚下的萨瓦河和多瑙河，习近平主席说:“我仿佛看到塞尔维亚民族生生不息的历史长河。”

 

共同追忆10个月前。尼科利奇总统登上天安门城楼，观礼史诗般的盛大阅兵式，看塞尔维亚阅兵方队在长安街上昂首阔步。习近平主席说，只有付出巨大牺牲进行过顽强抗争的民族，才能对中国人民有深刻理解和支持。“我们共同的记忆不容抹去。”

 

此情此景，尼科利奇总统感叹:“为什么塞中两国有如此深厚情谊?　因为我们有相似的历史命运，是两个伟大的英雄民族。”

 

友也者，友其德也。岁月悠悠，中塞人民、中波人民心手相连，彼此怀有特殊感情，跨越时空的情谊历久弥新。

 

这份情感浓厚而热烈，从习近平主席一踏上这片大地就扑面而来。

 

陪同礼遇不同寻常———到访时，尼科利奇总统、杜达总统分别全程陪同。武契奇总理率全体内阁成员参加多数访问活动。波兰总理希德沃为陪同习近平主席出席一场论坛，特意改变行程。

 

在烈日下的机场、在肃穆的使馆旧址、在火热的建筑工地、在汽笛长鸣的货运站……领导人们畅叙友情、共话发展。尼科利奇总统评价说，我们每一次会晤都是最真挚的朋友间的相聚。

 

仪式安排不同寻常———19日，尼科利奇总统和武契奇总理及全体内阁成员，共同为习近平主席举行送别午宴。20日，波兰参众议长卡切夫斯基和库赫钦斯基打破惯例，在瓦津基公园水上宫殿为习近平主席举行史无前例的欢迎仪式和“联合宴会”。当晚，华沙王宫敞开大门，近10年来首次盛大国宴隆重热烈。

 

波兰是最早同新中国建交的国家之一，塞尔维亚是中国在中东欧地区第一个战略伙伴。此访，它们再次开创中国同中东欧国家关系先河，中塞、中波关系先后提升为全面战略伙伴关系。

 

塞尔维亚和波兰领导人在不同场合，都表达了一份共同心声:与中方的联合声明，不仅意味着巨大发展机遇，也昭示着国与国的信任和薪火相传的深厚友谊。

 

杜达总统念念不忘年少时的一个心愿，他向习近平主席分享了镌刻心底的“中国印象”:“上世纪80年代波兰遭遇经济危机，中国政府雪中送炭，给波兰援助了大量物资。那时候我没有一双像样的鞋子。最期待的礼物，就是得到一双中国产的足球鞋。”

 

外交的发展走向，能从历史中找到最准确指引。“我们传统友谊的内涵包含价值观的相互认同，包含了在心灵和情感上将两国人民紧密联系在一起的精神财富。”尼科利奇总统一席话，拨动人们的心弦。

 

现实篇复兴丝绸之路，合作义利兼顾

 

千百年来，商贸之路的变迁，在广袤欧亚大陆上影响着不同地区和国度的兴衰。

 

曾经，古丝绸之路和琥珀之路在中东欧土地上交汇，东西方文明在这里交融激荡，为沿线国家的发展带来“如太阳般的光泽”。

 

“一带一路”，是中东欧大地走向繁荣的又一次历史机遇。

 

塞尔维亚和波兰瞩目这条世界上跨度最长、最具潜力的合作带。

 

习近平主席的出访路线，在“一带一路”的宏大叙事中铺展。丝绸之路上的两个合作项目，他牵挂在心。

 

一个项目是塞尔维亚斯梅代雷沃钢厂，这是中国-中东欧国家产能合作的生动实践。

 

百年老厂走过一条坎坷的发展之路，一度濒临倒闭。武契奇总理说:“我们为此熬了无数昼夜，全体内阁成员付出许多辛劳。过去3年，一个个希望变成失望，最后，中国的合作伙伴给我们带来了真正的希望。”今年4月中国河钢集团出资收购，5000名面临失业的钢厂员工迎来曙光，重返车间。

 

斯梅代雷沃万人空巷。习近平主席车队驶入钢厂，驶入了一片热情的海洋。他问的最多的是民生。“我们不需要拍胸脯、夸海口，而是要诚恳、严肃地兑现承诺。言必信、行必果。我们承诺的事情，包括引进先进技术、开拓更广阔市场、保障当地就业、惠及广大民生，一定要做到。”习近平主席话音未落，掌声如雷。

 

尼科利奇总统将钢厂项目列为塞尔维亚的梦想之一，他深情地说:“许许多多的梦想正在中国合作伙伴的帮助下逐步实现。”

 

另一个项目是统一品牌中欧班列，这是中国-中东欧国家互联互通建设的一个标杆。

 

中欧“铁道丝路”近年来生机盎然。渝新欧、汉新欧、郑新欧、蓉新欧、义新欧……自6月8日起，它们统一称为“中欧班列”，古老商道形成合力，货物运输驶入规范化发展快车道。

 

习近平主席专程前来看一看。华沙铁路集装箱货运站，他的车队渐行渐近。雨停了，阳光钻出云层，给列队待发的集装箱镀上一层金边。

 

汽笛声穿过云霄，中欧班列缓缓驶入站台。这列车从成都出发，沿陇海大动脉驰骋，出新疆阿拉山口口岸，跋山涉水，一路向西……中波两国元首向中欧班列挥手致意。

 

杜达总统将习近平主席请到特色农产品展架前，并当起了“推销员”:“这些苹果非常新鲜，希望尽早装进车厢，运往中国。”

 

波兰是中欧班列进入欧洲的门户。习近平主席很关注丝路互联互通的枢纽。

 

中国“十三五”时期开局，塞尔维亚、波兰正推行“再工业化战略”。领导人们亲力亲为，从国家层面进行战略对接和指引。

 

2015年，中塞、中波分别签署了共同推进“一带一路”建设的谅解备忘录。此行，他们又对加强网上丝路建设达成协议。中波共同编制合作规划纲要也迈出了重要一步。

 

会见前，武契奇总理送给习近平主席一个笔记本:“这些是关系塞尔维亚经济命脉的企业名单，欢迎中国企业家前来考察、投资兴业。我们的大门对中国永远开放。”

 

20日，众多“一带一路”建设者、研究者聚首华沙。丝路国际论坛暨中波地方与经贸合作论坛开幕式举行，两国元首共同出席。

 

波兰的丝路故事，也是丝路蓬勃生命力的缩影:17世纪，波兰杨·索别斯基国王想开辟经西伯利亚到中国的第二条丝绸之路。1951年，中波轮船公司成为新中国第一家合资企业。而今，波兰依然领跑，连续11年是中国在中东欧地区第一大贸易伙伴。

 

论坛上，习近平殷切寄语:“共处时必须相互尊重、包容差异，共事时必须帮贫扶弱、均衡发展。”“弘扬丝路精神，早日建成利益共同体、责任共同体、命运共同体，共创共享美好未来。”

 

未来篇

 

浇灌更美好未来，发出更响亮声音

 

民心的距离，丈量着国与国关系的走向。

 

习近平主席和塞波领导人一道，期待着千百年来没有断流的文明交融之河，让民相亲心相通，浇灌国与国关系的未来。

 

塞尔维亚总统府欢迎宴会，巴塔的遗孀朱莉雅娜应邀出席。韦利米尔·巴塔·日沃伊诺维奇，在荧屏上塑造了“瓦尔特”等形象，给一代中国人留下抹不去的亲切记忆。习近平主席走过来同朱莉雅娜握手问候:“中国人民很怀念他。”朱莉雅娜哽咽了:“我先生一直很热爱中国，热爱中国人民……”

 

访问期间，习近平主席多次强调，希望有更多“像影响一代人成长的瓦尔特这样形象的文化交流项目”，使两国人民特别是青少年更深刻理解中塞传统友好和价值共识。

 

这是对未来的一份期许，也是一份责任。

 

如何更好地传承历史、打造未来?领导人们不约而同将目光投向了文化领域。中国驻南联盟被炸使馆旧址上，将建造一座中国文化中心。两国元首培土奠基，殷殷寄语。尼科利奇总统认为它的意义举足轻重:“‘播种今天，收获明天’。它将滋养我们的精神家园，成为塞中年轻人筑造梦想的地方。”

 

文化如桥，联通彼此。夺取网球“全满贯”冠军的德约科维奇在中国家喻户晓，被亲切地称为“小德”。彭丽媛在塞尔维亚总统夫人德拉吉察陪同下，参观网球培训中心，同小德家人亲切会面。彭丽媛说:“小德在中国拥有很多粉丝。”称赞他不仅球技精湛而且充满爱国情怀。这条消息一经发布，中塞人民纷纷点赞。

 

文化如水，润物无声。久负盛名的马佐夫舍歌舞团6次访华，在习近平主席到访之际，他们被请到华沙王宫。《半个月亮爬上来》《年轻的朋友来相会》……台上高歌、台下哼唱，仿佛置身万里之外的中国。

 

访问期间，人们一次次瞩望未来。

 

中国改革开放的空前力度、发展的惊人速度，让世界惊叹。人们对一个古老文明选择的当代道路和治理模式产生了浓厚兴趣。杜达总统回忆起去年访华时的见闻，对中国的建设成就啧啧赞叹。尼科利奇总统拿出两本　《习近平谈治国理政》，请习近平主席签名。“一本我自己珍藏，一本放在塞尔维亚国家图书馆。”

 

中东欧地区发展的未来航程上，人们不愿错失“中国机遇”。

 

2012年启航，“16+1合作”从华沙到布加勒斯特，从贝尔格莱德到苏州，形成了全方位、宽领域、多层次的合作格局。

 

同为新兴市场国家，双方都面临转型创新、提升竞争力的紧迫任务。着眼亚欧大陆整体繁荣，人们为“16+1合作”赋予新的角色———打造成“一带一路”融入欧洲经济圈的重要承接地;建设成中欧四大伙伴关系落地的优先区域和中欧合作新增长极。

 

中国倡导创立的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在当今经济格局下吐出新绿。波兰在中东欧地区率先加入。杜达总统说，我们对中国充满信任和信心。我们相信，亚投行将会促进世界经济发展。

 

在维护国际公平正义和世界和平发展的航线上，中国是耀眼的灯塔。尼科利奇总统热情洋溢地说:“我对正义的中国在国际事务中影响力日益提高感到高兴。”“中国崛起改变了世界，全世界都要感谢中国为世界和平与发展作出的重要贡献。”

 

人们一次次说起中国梦，说起古老而现代的中国，它的跋涉与梦想。尼科利奇总统的话赢得广泛共鸣:“习近平主席曾经说，实现中国梦不仅造福中国人民也造福世界人民，我们就是最好的例证。”

 

人民日报记者　杜尚泽　王远(新华社北京6月26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