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龙江龙凤四胞胎上大学一年半以后，首次在家里团聚。前排为王毅(左)、王富，后排为王苑(左)、王婵。(本报资料照片)

2014年暑假上大学前夕，龙凤四胞胎坐在自家炕上憧憬未来。本报记者付鑫鑫摄

2月4日，立春，黑龙江龙凤四胞胎齐聚海林市新民村。此前，父亲王华军在电话那头开心地对记者说:“王富、王婵、王毅、王苑老早都从学校回来了，不过，这些天在海林市里打工的打工、找同学玩的找同学玩，4日大概就能全到家了。”

2014年，龙凤四胞胎成功考上大学:王富考取湖南铁道职业技术学院，王婵考取山东理工大学，王毅考取哈尔滨铁道职业技术学院，王苑考取湖北工业大学工程技术学院。在高校就读一年半以后，这四位来自农家的大学生兄弟姐妹对未来要走的路有了越来越清晰的认识。

一年半后，首次团圆

今年寒假是王富上大学以后第一次回家，还是被父亲王华军打电话叫回来团聚的。王富说，回家虽能买到半价的学生票，可来回也都是钱呢。家乡消费水平低，也没有好的活计可以兼职，不如出去打工。大一的寒假和暑假，他一个人从株洲坐火车到深圳打工，“哪里有工作，就留在哪里。”有时候，为了省钱，肚子饿了也不吃饭，节约一顿是一顿。王华军事后听说此中细节，只能悄悄地抹眼泪。

在深圳打工的日子，王富干过婚庆、发过传单，还当过替客人烤肉的服务员。在学校读书期间，他也没闲着，一直勤工俭学。问他这样又读书、又打工是否太辛苦?　沉默寡言的他只是淡淡地说，习惯了，没啥。

问及将来有什么打算，王毅仍旧是那般淡淡的。“株洲是交通枢纽，我学的又是电子信息工程专业，明年毕业后应该会留在株洲那边发展吧。具体干什么?没想好，找到工作，稳定以后慢慢来。”

活泼的老幺王苑抢着告诉记者，“王富在婚庆公司打工，老板管饭，也可以吃饭店的饭，吃得好，现在比高中那会儿还胖了呢。”

相比王富，兄弟王毅外型上几乎没啥变化，就是脸上长了些青春痘。去年12月底，王毅就从哈尔滨铁道职业技术学院回家了。今年1月，他一直把自己关在家里学习，目标明确地要再考哈尔滨的本科学校。直到近日，远在外地读书的高中同学都回家了，他才慢慢活动起来。

曾经，学习成绩最好的王毅被父亲王华军寄予最多的期望。遗憾的是2014年高考失利，所填志愿学校(二本)分数奇高，他以高于二本分数线1分的成绩竟去了一所专科学校。王毅说，考虑到家庭经济条件，那时，他不想花太多的钱去读一个三本。即使现在，成熟稳重的王毅也没有后悔过当时的决定。

不过，在哈尔滨铁道职业技术学院就读工程造价专业，能学的东西毕竟有限，“大专出来不一定好就业，还是得考个本科才行，黑龙江大学或者哈尔滨理工大学，看情况而定。”

问他这样自学自考，万一有不懂的问题怎么办。王毅坦率地说:“有题目不会了，就回学校去问海林市一中的老师呗。不放假的时候，也可以问大学里的老师。”

不想灰溜溜地毕业

当年高考成绩最好的王婵，现在是4个孩子中拿奖学金最多的。大一学年，她因学习成绩名列前茅，在学校拿了5000元的国家励志奖学金，还有班级奖学金600元，并参加了班级学习委员的“竞选”。

问起她在学校的学习，她说:“上了一年半的大学，发现自己学的东西很少。”目前，她所在的食品工程专业，尚未开设专业课，多是物理化学类的课程。

在山东理工大学，王婵看着身边同学女生看韩剧、男生打游戏，“都成魔了”。她却很自律，不想像其他同学那样，而是把几乎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学习上。王婵告诉记者，这学期，她在学校认识了好多积极上进的能人，“自己好惭愧，我得向他们多多学习。”

对于大学毕业以后要干嘛，早慧的王婵已经开始发愁。“我也不知道将来要干嘛，考研是我爸妈一直说的，我就是顺着。以前，我只听说考研要提前准备，怎么怎么未雨绸缪，感觉挺简单的，但实际发现，考研也很难的。问一个刚参加过考研的学长，他估计明年还要再考一年呢。”

王婵还说，在学校，看见有几个学长大四前就买车了，很风光，也很让人羡慕，“我不想灰溜溜地拎着包走出学校，至少得有个好地方落脚吧。”

课余时间，王婵会跟要好的同学一起到淄博城里转转。偶尔的，寝室里小姑娘也会闹点龃龉。“不知不觉就把别人给得罪了，有点蒙圈。”个性开朗的她说，当然，更多时候，睡一觉就什么事都没了。

相比同学间的友情，王婵更看重兄弟姐妹之间的亲情。放假前，她就悄悄告诉记者，“哥哥们都回家了，我也要回家。好长时间没有见他们了，很想他们。”

1月22日下午，王婵从淄博出发，先到济南，再坐夜火车到海林，23日傍晚，总算高高兴兴地到家了。

哪好就业留哪发展

与王婵同一天到家的，还有从武汉回来的王苑。从学校回家以后，王苑一直在忙，参加同学婚礼，给朋友家看孩子挣点小钱，留着买火车票回学校。

问王苑在湖北工业大学有啥收获没?　她坦言，好像也没学到啥东西，无非就是课本上的东西和人际交往。

在天真活泼的王苑眼里，她曾经以为，上大学以后，大学生就可以不用学习了。“现在发现还得学习，要不然就得挂科了。”令她庆幸的是，一年半过去了，她一次也没有挂科过。唯一的担心是，期末前考完的全国大学英语四级考试，和姐姐王婵一起考的，成绩还没公布。

“万一没过，那就再考一次呗。”王苑戏称，她一直这么安慰自己。

对于武汉的感知，她就一个字———“热”。“大一开学，9月份热得有点受不了，跟东北完全不一样，其余方面都还好。刚开始也没有特别想家，毕竟，我们从初中开始就住寝室了嘛。”

王婵说，王苑嘴上说不想家，实际上，一放假就立马想回家，因为她们只有放大假才能“跋山涉水”回家。

课余时间，在武汉市区，王苑会跟同学去户部巷吃小吃，“就是一条卖小吃的街，武汉也没啥好玩的。”王苑点评说。受同学的邀请，她还去过一次长沙，算是唯一一次旅行。“在长沙，也是吃小吃。城市嘛，跟武汉没啥区别。”

除了读书、游玩，打工也是王苑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她告诉记者，父亲王华军常常教导他们，凡事都要靠自己。之前，家里供四胞胎读书，办理了近10万元的助学贷款，毕业前，这笔钱希望都能还完。

“现在，我们的生活费都是爸爸给的。有时候，我们自己也会打工挣点钱。”王苑说，之前找过家教类轻松些的兼职，可人家不招人，只得作罢。所以，她干的最多的活儿是去路边发传单、到西餐厅当服务员，“赶上啥、干啥活。”

在学校里接触全国各地的同学、短途旅行的经历、打工时遇见各色人等，让王苑愈发觉得，南方人和北方人的处事方式大有不同，“东北人比较豪爽，南方人比较细腻，人跟人感觉很不一样呢。”

谈及未来的规划，王苑比高中毕业那会儿更懂事了。“我们这个家也不容易，得出去找工作锻炼一下，我不想把太多的时间浪费在学校里。”王苑说，“毕业后，哪好就业，哪能发展，就留哪里。我对于哪个城市都没意见，武汉和长沙也没啥区别。走一步看一步，谁能想到以后呢?　为今之计就是自己好好学习呗。”

文汇报记者　付鑫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