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166: 兽宴》以动物为其主题，收录了中国作家和拉美作家的作品

上世纪80年代以来，莫言、陈忠实、马原、格非等一批作家或多或少都受到过马尔克斯、博尔赫斯、略萨等著名拉美作家的文学启发，出现了“寻根派”和“现代派”为表征的“85新潮”，在文学上直接回应了拉美魔幻现实主义和欧美现代派。

30多年间，中国与拉美地区的文学交流从未间断。2019年5月，铁凝、莫言、麦家3位作家出访拉美。相比马尔克斯等作家在中国引起的轰动效应，中国作家在拉美地区的影响力如何？当前中拉文学关注哪些内容？如何打破文学交流屏障，深入促进中外当代作家的沟通和交流，提升中国文学在外国的“能见度”？2019年12月30日晚，在《潮166·中外作家同题互译作品集》北京站分享会上，乌拉圭著名作家丹尼·乌姆皮、中国作家阿乙、阿根廷出版人吉列尔莫·布拉沃和中国社会科学院拉美文学研究专家楼宇等对此展开了对话。

▲吉列尔莫·布拉沃与丹尼·乌姆皮（从左至右）

同题互译，为展现中外文学“走到哪一步”提供参考

剧变时代下，世界和中国都在发生史无前例的改变，如何敏锐地观察和把握它们，是世界范围内作家共同面临的问题。

阿乙是70后，和同时代的诸多作家一样，他长期倾心乡村主题。上世纪90年代以来，中国的乡土叙事经历了长足的发展。“城市文学作为显学愈发受到关注，”阿乙感慨。从写“我们村里的事”到写城市的故事，现实生活迫切要求中国作家关注城市。同样，当下拉美社会在发生哪些变化，拉美的中青年作家关注什么？这是阿乙等中国作家关心的话题。

或许由于《百年孤独》在我国的重要地位，提起拉美文学，不少人的印象还停留在魔幻现实主义作品。区别于固有印象，拉美中青年作家更多地继承了罗贝托·波拉尼奥的写作。他所代表的那一代作家开启拉美文学全球化和后现代化的新纪元。丹尼·乌姆皮表示，和中国一样，在拉美文学中也曾出现高乔文化为代表的地域主义文学，作家关注民族、本土事物。而随着时代的发展，城市成为重要的母题。

“拉美文学一直是我的营养源泉。《潮166·中外作家同题互译作品集》的推出，对于双方作家了解彼此的文学节奏及各自走到了哪一步提供了可靠的参考。”阿乙说，“同处全球化时代，外国作家的成长对我们是压力也是鼓励。”

▲讨论现场（从左至右依次为丹尼·乌姆皮、阿乙、楼宇）

文学如同潮水一样，奔流至世界的不同角落

中国文学一直在聆听世界的声音，同时积极向世界讲述中国。但文学走出去，并不是一帆风顺的，其中文学译介是重要因素。吉列尔莫·布拉沃认为，无论是西班牙语作品抑或中国文学作品，往往首先以英文译本的形式出现在其他国家，再由英文翻译为本地语言。多重语言翻译造成了传播速度的滞后。中国、拉美地区文学应当打破藩篱，直接通过两地优质出版公司，利用更有效率的翻译直接走进对方市场。

在分享会现场，有研究者指出，部分海外商业出版社在选择翻译中国现当代文学作品时往往更加青睐那些在他们看来能反映中国现实的作品。因此，常常对文学做“政治化”与“伦理化”解读。如何让中国文学在外译中回归文学的正途？怎样努力从翻译中国走向翻译中国文学？

人民文学出版社从出版的角度为提高中国文学的外国“能见度”提供了有益思路。据悉，《潮166·中外作家同题互译作品集》项目启动于2017年，由该社与海外出版社合作开展。双方以特定主题选定多位中国作家及海外作家的短篇作品，分别译成外文或中文，在海内外结集出版，实现两地作家的相互推介、相互带动。入选这一名单的，既有已经译介到海外的作家，也有在国内受到瞩目但作品首次外译的作家。该系列名为“潮166”，一方面取人文社门牌号“朝内大街166号”的谐音，另一方面则指文学如同潮水一样，奔流至世界的不同角落。目前，人文社先后和意大利、阿根廷、英国、阿拉伯的出版社签订了项目合作合同。2019年3月以来，意大利语版和中文版的《潮166：食色》以及西班牙语版《潮166：兽宴》已经在国内外出版，英、日、俄及阿语版也在编选过程中。未来，以太空历险为主题的科幻短篇集《潮166：飞向太空》将会在中国和英语国家同时出版。

作者：本报驻京见习记者吴金娇

图片：人民文学出版社提供
编辑：江胜信
责任编辑：朱辉

*文汇独家稿件，转载请注明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