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30日,全国“艺术史:边界与路径”学术研讨会在中国传媒大学召开。会议邀请了全国各高等院校艺术理论界的诸多专家学者与业界人士,围绕“拓展艺术史研究的学术边界、开辟艺术史研究的新的路径、揭示艺术史研究的跨文化特质、把握艺术史研究的跨类型品格”的主题,进行了开放和多元的对话与讨论,旨在推动我国艺术史学科的教学与研究,以进一步开拓艺术史学的新视域、新路径、新方法。
自2011年艺术学升格门类以来,中国艺术学理论学科建设实现了阶段性的发展,艺术史是艺术理论学科的一个重要领域,在新时代的背景下,艺术史的学科建设和课程教学面临着一系列重要问题和重大现象,既需要提升艺术史学科的影响力,更需要增进该学科内部及跨学科的交流。
会议中引发专家热烈讨论的是武汉大学邹元江教授的发言——《关于“艺术”无“史”的思考》:以“无史”论“有史”,从原创、草创、始造的意义上艺术无“史”,而从流派摹仿、风格追求、非遗传承的意义上艺术有“史”。原创意义上的艺术发生是自我划界、不可归类、不可为典要,具有非传承性、非摹仿性、不可重复性,因而,艺术从其发生的本质上而言永远是突发奇想的、不可企及的、断裂(代)的、非连续的、非进化的。这就是“艺术”无“史”的根本原因。而摹仿、传承、风格意义上艺术赓续是画地为牢、自我设限,好驴马却逐队行,在摹仿中传承既定“流派”的“风格”,而不越雷池一步。这就是“艺术”有“史”的主要原因。
东南大学徐子方教授认为要系统、全面地把握艺术和艺术史必须明确几点要求,如广义的艺术史与人类相终始,不存在生物学意义上的盛衰生死,也不是不断追求进步和完美的过程,但不能简单拒绝生物学模式和进化论模式;历史可以是单一、具体的事物发展史,也可以是一系列事物的综合发展史;艺术史既然有别于生物进化史,也有别于具体的艺术种类发展史乃至门类艺术史,便只能是连续不断的更替(种类、类型、风格等),从这个意义上可以说,艺术史就是更替史;艺术史应以对艺术概念的系统全面把握为前提,应该强化艺术史指导思想的研究。
媒介是艺术历史传承的关键
针对邹元江的艺术无“史“论,中国传媒大学张晶教授认为,“媒介是一个基本问题,是艺术学理论的元问题;而正是对艺术媒介能力的训练与传承,造就了艺术史的一个重要维度的演变“;艺术家所具有的“内在媒介感”,也就成为艺术历史传承的关键。他从媒介的独特视角出发来审视艺术史,看到了“媒介训练”在艺术家生成过程中的重要作用。
上海大学林少雄教授独创性地提出了中国艺术中的“触觉”特质,以及中国艺术史上鉴赏和中接受中以“上手”及“把玩”为体现的“触觉参与”的属性,造就了中国艺术史的独特品格。中国传媒大学邵军教授从《溪岸图》的论辩说起,谈到了“方法论热”,中西学界、文物博物、高校和研究机构等不同领域的利益纷争,认为艺术史学科的研究应该是以视觉材料为中心;艺术史学科的核心问题还是艺术和审美的问题,至少也应该是视觉问题。
在艺术学领域,或文史哲任何一个领域,都要重视材料,即重视扎实的基础研究。“王国维提出的二重证据法——纸上材料和地下材料,是对研究对象所涉材料研读最基本的方法,纸上材料就是传世文献,地下材料是指考古发掘材料,探险家们得到的材料和田野里的材料。要获得新材料,有新材料才可能出现新观点,有时候新材料是文章成败的关键因素。”中国传媒大学戴晓云教授说。
“牛头对马嘴”,跨界研究要不断突破思维定式
对于艺术创作及艺术史研究中的“跨界“研究,中国传媒大学蒋志琴副教授认为要多逛“他山”,借鉴其他学科的最新理论研究成果;“横看、侧看”,同时从其他学科角度观看,寻找新议题,新的学术生长点;“牛头对马嘴”,不断突破自己的思维定式。跨界的路径可以是艺术实践与艺术理论研究的合一,从艺术理论角度看艺术实践,能看到主导艺术实践的美感因素;艺术实践过程中的必然性、思想性因素;依据艺术理论素养,获得对艺术创新方向性的把握等。
艺术阐释学就是这样一种跨界的艺术理论,对于艺术理论及艺术史研究具有重大意义。北京大学顾春芳教授以当今学术研究中美学、艺术学、艺术这三者的关系、层级划分与等级差异问题为切入点,从阐释学的角度出发提出了“阐释即照亮”的观点,以“呈现与阐释”来打破艺术史边界,可以从某种程度上改变各种艺术理论之间的误会和偏见,改变学术研究的等级化的倾向,在发展跨学科和跨文化的视角的同时,改善艺术创造和理论长期分裂的局面。
中国传媒大学冯亚教授从音乐的粘合性角度探究了艺术本体研究之于艺术史的价值和意义,音响形态的不确定性使音乐与众多艺术门类走向融合、互补补充,形成综合艺术,甚至能够渗透艺术以外的其他生活领域,为生活添精彩,“可以预见,由于音乐艺术的黏合性,在日新月异的新媒体时代,音乐的可开发、可利用、可创新的领域还有很多,新的科学技术与古老而又年轻的音乐艺术的结合是音乐艺术发展的趋势”。
作为源自西方的舶来品,艺术史的学科建设与研究直至今天也依然遵循着西方的范式,以美术史为中心展开,格局偏狭偏小,缺乏大艺术的视野。“一种基于世界艺术的艺术史的构建需突破西方的话语局限局霸权,需建立起跨文化跨门类的艺术史的学术视野,艺术可以是风格史、形式史,也可以是文化史、心灵史、精神史、观念史。所以艺术史研究需要不断打破边界,不断开辟新的路径,需要建构起一种真正跨越东西方文化并且兼容各个艺术门类的‘大艺术史’”。中国传媒大学艺术研究院施旭升教授说。
作者:驻京见习记者罗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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