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钢琴、尘封的旅行箱……聚光灯下，穿着灰色长裙的简·爱闯进静物画般的舞台。在英格兰迷蒙的雾气中，这个站在桑菲尔德庄园门外的女子，恍然不知地触动了这所古老庄园中所有人的命运引擎……7月26日晚，由著名导演王晓鹰执导，喻荣军编剧，著名演员袁泉、王洛勇主演的国家大剧院话剧《简·爱》于十年后再度重磅亮相。灵动的舞台语汇、原汁原味的诗意台词、刻骨入神的表演让这部经典的爱情名著再一次撞击观众的心灵。十年的光阴见证了这部话剧的日臻成熟与演员的各自沉淀，与具有着时间穿透力的《简·爱》原著一样，王晓鹰也希望话剧《简·爱》能有“下一个十年、再下一个十年……”，带给人们永不落幕的感动。

▲话剧《简?爱》剧照。图为袁泉饰演的“简?爱”。

观众的认同最能说明这部剧的质量

“您以为我穷、不好看，就没有感情吗？告诉您吧，如果上帝赐予我美貌和财富，我会让您难以离开我，就像我现在难以离开您。……但我的灵魂可以和您的灵魂说话，仿佛我们都经过了坟墓，平等地站在上帝面前。”当袁泉扮演的“简?爱”略带哽咽地说出上述台词，观众依然能感受到每个字下雷霆万钧的力量。这段经典的表白词将《简·爱》的精神内核淋漓展现：爱情不能减损独立的人格、不依附于物质条件，它是平等灵魂的对话和性情的相交投契。正是这一超越世俗的爱情观、对人格尊严与灵魂自由的赞颂使其超越了时空与国度，激起广阔的共鸣。

正如“一千个读者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 “简·爱”这一角色如此深入人心，如何提炼人物最朴质的精神元素，获取观众的认同既是此部话剧改编的难点，也是衡量话剧质量的关键。“《简·爱》是一部大家都十分熟悉的作品，无论小说、电影、戏剧都有很多版本，很多人自己心里面都有一个‘简?爱’的形象。”王晓鹰说道，“能否契合、呼应甚至提升他们心目中业已存在的对于《简·爱》小说的认识、角色的认识很大程度上说明了这部剧的质量。”

▲话剧《简?爱》剧照。图为袁泉饰演的“简?爱”与王洛勇饰演的“罗切斯特”。

自2009年首演以来，话剧《简·爱》收获了如潮好评，在国家大剧院热演数轮，场场爆满，还曾远赴上海、重庆、宁波、杭州、福州等地进行全国巡演。十年沉淀一路走来，演员的演技与表现力日臻完美，观众的感悟与品读力也与日俱增。有些观众在最初还认为袁泉太过漂亮，与书中的“灰姑娘”并不相符，但一场演下来，台下人看到了“简·爱”骨子里的倔强与高贵，不得不信服：“袁泉不是在扮演‘简·爱’，她就是‘简·爱’。”凭借对这一角色的演绎，袁泉摘得了戏剧界最高荣誉“梅花奖”。

除了演员表演的功不可没外，话剧《简·爱》的艺术创作手段也是可圈可点。为了让非常熟悉这部作品的观众有一个更深刻、直观的艺术感受，王晓鹰诉诸于诗意的舞台语汇，在独具匠心的空间流转与灯光排布中外化人物的内心。比如，“简·爱”与“罗切斯特”的婚礼突然被打断，愤怒的“罗切斯特”带着大家去阁楼看疯癫已久的妻子，而“简·爱”没有像书中所写那样一同跟去，她的“灵魂”呆呆愣在原地，任由像幽灵般冒出的“旁人”帮自己褪掉婚纱，换上了原来的灰色长袍—— 此时台下鸦雀无声，“简·爱”遭受的打击已不言而喻。

▲话剧《简?爱》剧照。

袁泉、王洛勇：十年搭档默契依旧

从2009年首演至今，话剧《简?爱》演出了十多轮、上百场，期间也经历过主演更换，但最受观众好评的，仍是“袁泉+王洛勇”的组合。有观众曾评价：“袁泉的表现异常沉稳，王洛勇扮演的罗切斯特则激情四溢，出色的形体控制把男主人公对简爱的爱情发挥的淋漓尽致。他们演的是人物，而非英国名著的标签。”

高度还原的表演的背后是对人物长达十年的精雕细琢。袁泉回忆，自己最初阅读《简?爱》是在13岁，之后每隔两三年便会重温。它影响了自己的价值观，像投影在心中的影子，映射在日常生活之中：“她是所有女孩子的精神偶像与梦想典范，我很小时读到小说就心有向往，尤其在今天在当下，她那种高贵的精神更显高贵。这将是我最用心去塑造的一个角色，我甚至希望自己的精神世界能够与简·爱更接近。”十年的演出期间，袁泉也经历了身份的转换，成为了妻子、母亲，她既从“简·爱”一角中汲取了女性成长的体悟，也将人生阅历的积淀融入到对角色的塑造中，实现角色与演员的互相成就。

▲话剧《简?爱》剧照。

此次为准备《简·爱》十周年纪念演出，袁泉一早就扎进剧组进行复排：“知道要复排我们都很开心，因为回到《简?爱》就像回到了家，每次在排练场就会特别兴奋，我们尝试着让这两个人物关系的微妙之处再做得更扎实，也很期待把自己的阅历和对角色的新感触带给观众。”

而被誉为“百老汇华裔第一人”的王洛勇一直以深厚的舞台功力、表演用功著称。在美国百老汇打拼期间，他为了练好英文的口语，曾在一块小石头上画好刻度，含在嘴里练习。《简·爱》是王洛勇回国后主演的第一部话剧，细腻动人的演绎让他成为观众心中“罗切斯特的不二人选”。他回忆，十年来和袁泉搭档默契，每一次复排《简?爱》，两人仍会反复研读原著、讨论剧中的人物，像抛光、打磨一件永远未成的艺术品一样，为《简?爱》注入新的意蕴和理解。

“每次一看到袁泉皱眉头或者啧啧几声，我就知道这儿有问题。”王洛勇笑道，“于是我们就把原版的英语小说再拿出来看，之后再看看中文版的、法文版的，观察几种语言在表达时有什么共同的或不同的，开始‘改’和‘调’。”

▲话剧《简?爱》花絮照。图为导演王晓鹰在排演片场。

对于演员的探索与改动，导演王晓鹰也乐见其成：“话剧艺术不像影视是一次性的，演过一次便被固定住了，它是可以常演常新的，有新的理解和感悟。他们俩在那儿排着，我就不说话，我就让他们讨论，因为我知道他们的讨论会出现一些新的东西。这是在这基础上，话剧《简?爱》才有了十年以来的不断丰富。”

▲话剧《简?爱》剧照。

据悉，本轮演出将持续至8月3日。

作者：彭丹
编辑：彭丹

图片来源：均来自国家大剧院官网
责任编辑：陆正明

*文汇独家稿件，转载请注明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