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虎林(左)和同事在沱沱河开展水文监测工作。本报首席记者郑蔚摄
■本报首席记者 郑蔚
沱沱河,源于唐古拉山主峰各拉丹东雪山西南侧的姜根迪如冰川,它向北穿过祖尔肯乌拉山后,再向东流去,就到了一个名叫“沱沱河沿”的地方。1958年9月,“万里长江第一水文站”沱沱河水文站在此建立。如今,沱沱河沿已经成为唐古拉山镇,沱沱河水文站也迁入了新址。日前,记者随同长江水利委员会长江科学院、青海省水文局和青海大学的江源联合科考队,走进了沱沱河水文站。
守着沱沱河却仍要买水喝
每天早晨8点,是沱沱河水文站站长叶虎林带领同事去监测沱沱河水质的规定时间。6月14日,北京的最高气温是35℃,而唐古拉山镇早晨8点的气温只有1℃。叶虎林将人工悬杆上的流速仪放到沱沱河里,再拉上来时,流速仪的重锤已结了一层薄冰。
海拔4500米的高度,对所有生活在高原上的人都是严峻的考验。但对叶虎林和他的同事们来说,高海拔还只是一方面,更艰难的考验还来自他们守望的沱沱河。“长江上源的沱沱河、楚玛尔河,河水矿化度都在500毫克/升以上,人不能喝。”青海省水文局局长严鹏告诉记者,“水文行业的特点是‘条件艰苦、工作辛苦、生活清苦’,所以我们格外强调‘特别能吃苦、特别能战斗’的‘青藏高原精神’。”
“沱沱河水文站是国家一级重要水文站,监控面积达1.59万平方公里,其重要性不言而喻,但条件太艰苦,想留住职工很难。因此,叶虎林能长期坚持在这里工作,实在不容易。”江源联合科考队成员、青海省水文局副局长李其江说。
叶虎林在沱沱河水文站已工作了12年。“水文行业有句老话,‘远看破羊圈,近看水文站’,2005年我刚到这里时,差不多就是这个感觉。有十多年时间,我们在这里都没法洗澡,平时要到18公里外的供水点买泉水喝。买来的水要先淘米,再洗菜,然后洗衣、洗脚,最后拖地。好在去年年底,局里出资帮我们安装了一套过滤水装置,现在我们总算能洗上澡了。”叶虎林说。
借助先进仪器自动测定水质
沱沱河流域河网密度大,一级支流有97条,河床宽浅,河汊纵横,属宽谷游荡性河流,年总径流量达9.18亿立方米。因此,沱沱河水文站的重要性不可小觑。这么多年来,沱沱河水文站在技术上有什么进步?
说起这些年来沱沱河水文站的变化,叶虎林显得很满足:“从2015年起,我们用上了先进的水质检测仪。过去,我们每个月要跑上几百公里到格尔木市,往局里送一次水样。现在,我们在站里就能对水质进行监测,然后传到局里。另外,我们也装上了电视,在站里还能使用微信同家人联系。”
叶虎林刚到沱沱河水文站工作时,交通也是大问题。单位规定每两个月可回格尔木市休假一次,但当时青藏铁路还没开通,只能搭青藏公路上的“顺风车”。“要给司机150元,才肯拉你。”叶虎林说,150元对当时青藏高原上的工薪族来说不是小数目,“现在好了,我们可以乘火车回家”。
未来将建立体水文监测体系
“在青海境内的长江干流区,国家已建了5座重要水文站,其中3座是国家基本水文站,即沱沱河水文站、通天河直门达水文站和巴塘河新寨水文站。2005年,围绕三江源建设,我们又在长江的一级支流益曲建了隆宝滩水文站、在长江南源当曲的一级支流布曲建了雁石坪水文站,专门为三江源国家公园建设服务。”李其江说。
作为当地政府的水文水资源勘测机构,水文站为政府的决策提供科学全面的水文水资源数据责无旁贷。“青海的建设与沿海发达地区比还有差距,一些基础资料仍有缺失。”李其江说,“围绕国家三江源公园建设、可可西里申遗,以及青海的‘引江济柴’(引长江水灌溉柴达木盆地) 前期工作的推进,我们将在江源地区建设新的水文监测系统,增建4座水文站,其中楚玛尔河水文站已基本建成,囊极巴陇、当曲和杂多3座水文站的实施方案已编制完成,只要资金到位可立即开建。”
现代信息技术和空间技术的发展,也给青海水文监测能力的提高创造了跃升的空间。“我们未来的目标是构建地表、地下和空间相结合的立体水文监测体系,努力实现水文数据获得实时化、数据传输网络化和数据处理智能化,全面提升水文监测能力。新的水文监测系统建成后,将为国家建设提供较为全面的水文信息支撑。”严鹏说。
(本报唐古拉山镇6月20日专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