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自然博物馆探索中心开设了馆校合作相关课程,让学生一边“玩”一边学习知识。本报记者叶辰亮摄
■本报记者 沈湫莎 张鹏
曾经,人们以能走进博物馆,亲眼看看那些历史的珍藏而心满意足。如今,“看”已经满足不了人们的需求,而且仅凭“看”,博物馆也会不可避免走向“门庭冷落”。全球主流博物馆都在向一个方向发展———教育。
“法国小学生周三下午是不上课的,他们被要求进入博物馆去学习。比如学美术的人就会去卢浮宫欣赏、临摹艺术家的画作,英国伦敦科学博物馆每个礼拜都有科学新知的讲座。由博物馆承担起非正规教育职能,与学校的正规教育互为补充,岂不好?”复旦大学文博系教授、国家文物局专家库专家陆建松说。
今年年底,127所上海中小学校与上海科技馆、上海自然博物馆签订了合作共建协议,馆校双方将围绕“开发一门博物馆课程、培养一批科技创新教师、培养一群学习型学生”三个方面开展合作。到博物馆去学习,会成为这一代孩子的教育记忆吗?
“任务单”式学习,培养学生整合思辨能力
今年起,每当一个学生团体踏入上海科技馆,上海科技馆展示服务处处长顾洁燕桌上的电话就会响起。她要为学生发送“任务单”,比如上海自然博物馆临展厅展出的灭绝展“任务单”是:找到以下术语———生物大灭绝、背景灭绝、伪灭绝;找到这些标本———旅鸽、恐鸟。等孩子们参观完了,还会有一场辩论———你觉得在生物灭绝中,是人的因素重要还是自然因素重要? 正反方各有4位辩手,其余学生支持谁,就站在哪一方身后。
相应的,从去年自博馆对外开放起,自博馆工作人员为每一场临时展览增加了“任务单”。顾洁燕说,这是为了防止学生在自博馆逛了一圈却没学到什么。在自博馆举行的“上海实验学校第七届科技节”上,2000名不同年龄段、不同学习水平的孩子体验到了手持“任务单”,自主学习的魅力:小学生在老师引导下,按照顺序参观;初中生要去候鸟驿站找一找哪些鸟在上海过冬;高中生学做植物学家,学习怎样采集一棵龙胆草,他们在
博物馆里跑上跑下,忙着寻找与发现。
“要说博物馆教育和课堂教育最大的不同,可能就是前者没有标准答案吧。”上海科技馆展示教育处教育科科长徐蕾说。在这里,孩子们被更多要求思考、提问和探索,触手可及的模型和标本以及科学实验,都是培养他们思辨能力的工具。
在这个空间中,无处不学习
上海科技馆有28万件藏品,许多藏品都放在仓库中,但是馆方很希望它们能为教育提供价值。在馆校合作协议启动后,100多位老师来到科技馆,他们要找到博物馆展示与自己教学的结合点。
其中一位老师的课题是:鸟类是如何飞行的。在教科书上,鸟儿飞行被归功于翅膀和骨骼,鸟类骨骼较轻,震动翅膀引起空气流体变化,而这些文字都可以变成活生生的实验。徐蕾拿出一件鸽子骨骼标本,人们能直观地看到胸骨是突出的。徐蕾说:“这是龙骨突,是会飞鸟类的标志之一。”原因是,胸骨突出才能附
着强壮的胸大肌,肌肉牵动翅膀提供飞行动力。
在与实物打交道的过程中,会有许多“意外”。比如鉴定宝石矿石的孩子可能把矿石弄碎了,有些孩子在学习后可能没有把实物放回原位就走了,有些孩子可能举着两根羽毛看了半天也没看出名堂……没关系,一切都是学习。
“我们每一页纸张上的图案,都是请美院的老师画的,为的是培养孩子对美的欣赏。”徐蕾说。在这个环境中,只要有心,学习无处不在。
未来将打造市民的“终生学习平台”
为让游客在博物馆中接受教育,博物馆的解说手段是越来越“高端”了———请美术家画了插图,有声光电辅助的解说手段,每一个字都经过推敲……尽管如此,徐蕾还是表示,游客从解说词上获得的知识是极为有限的,在走马观花的过程中,这些解说很可能被忽略。
自博馆的探索者联盟有8个古生物
专题,以密室逃生的游戏模式展开活动,在《丑小龙的飞天梦》中,跟着走完了解谜流程,你也就明白了恐龙演化为鸟需要经历哪些变化。每月,它向全市招募一批高中生以上的游客,每组3-4人,每次3-4组。活动在自博馆的演化之道展区举行,去过那里的人就知道,这是一条遍布标本和模型的道路,而决定游戏的关键,往往设定在常被人忽视的解说词中。布展没变、内容没变,只不过改变了教育形式,解说词就焕发了“生机”。
上海科技馆馆长王小明表示,全球主流博物馆的发展,正从最初对物的关注逐渐转向对人乃至全社会的关注。上海科技馆的未来规划之一,就是打造市民的“终生学习平台”。不过,在陆建松看来,即使上海科技馆等几家博物馆马力全开,也无法承担起上海市民蓬勃发展的教育需求。“根据上海博物馆中长期发展规划,到十三五末,上海将拥有150座博物馆,只有让更多博物馆意识到应该承担起教育职能,才能让‘公民大学’一词名副其实。”陆建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