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建设村迎来了久违的蓝天。中午,刚从白荡湖堤坝巡视回来的会宫镇政法委员方俊武,一脚踢开胶鞋,望着脚上长满的红色水泡,感叹道:“看起来下午不用穿胶鞋,终于能让脚透透气。真是太幸福了。”43岁的他是会宫镇在建设村的驻点干部。从6月底开始,他就遵照上级安排在此巡视堤坝,即便县城老城区告急,住在那里的父母撤离搬家,他也只能打电话慰问。
“我们还不能放松啊,拦洪坝虽已筑起,马上到来的一号台风却不能忽视,我们得赶紧和乡亲们一起,筑起防浪堤。”53岁的建设村村支书张勋红一如既往的沉稳。8天来,他都坚守在抗洪一线,家虽近在咫尺,却远如天涯。在两位老党员的带动下,建设村村民同心抗洪,死守白荡湖在会宫镇的最后一处未破圩堤———江心圩。
“这几天想吃完一碗饭都难”
从7月1日的大暴雨算起,连续8天,方俊武和张勋红就再也没回过家。他们和其他3位抢险队员一起,居住在乡邻家的侧屋里。走进阴暗的小屋,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两张半床”———两张小木床加上一块船踏板。为何选择在此处休整?方俊武走出院子,指了指远处的地形:“江心圩一面靠山,三面环水。这里地势较高,视野宽阔,前面是学堂支埂(堤),左边是阳山主埂,有什么情况看得一清二楚。”而在小屋的右边,早已汪洋一片,若不是别人提醒,记者很难相信那里曾经也有几个圩口。
他们午饭吃得十分仓促,但对他们而言,抗洪以来能吃完一碗饭很不容易。“经常饭还没入口就得回去抢险,有时都没时间吃饭。”方俊武说,“1日到5日,睡觉、洗澡根本就是奢望。”
午饭后,两位党员顾不上休息,赶往各处堤防巡视,一个来回有5公里。在江淮地区,人们把沿江沿湖低洼区防水护田的土堤称为圩。现在,圩内是1400亩将熟水稻田和1个自然村、400多户人家的生命财产安全;圩外,是一望无际的白荡湖,圩堤内外的落差已超过五米。
洪水已越过原先的堤坝,漫了不少土路,他们只能把这些天堆起的沙袋当路。在泡水的沙袋上行走并不容易,陷下去蹬出来,“一步一个脚印”。走到白荡湖主堤边,他们仔细检查树枝防浪墙的堆放。“农村地区没条件做防浪墙,我们只能砍树,让压在堤岸上的树枝起到防浪作用。”方俊武说,“如果不挡,大风浪很容易让洪水外溢,并侵蚀堤坝,大片大片的泥土往下崩,整个埂段就有崩溃的危险。”
差点被管涌洞口吸下去
7月2日,建设村度过了最为惊心动魄的一个晚上。当晚9时,暴雨如注,值班村民发现学堂支埂出现漫堤险情。张勋红给村民挨个打电话,发现大部分村民都已安睡。时间紧急,张勋红带着11名村干部冲上了一线。大堤上漆黑一片,他们只能借助手机和手电筒的灯光,摸到了险情处。他们从30米外的田地中取土,迅速装填沙袋。暴雨让抢险人员睁不开眼,可他们硬是借着昏暗的微光,在险情处垫起三层沙袋组成的堤坝。“沙袋进水后特别重,书记当时和我在下面托着百余斤的沙袋,他的手指甲都被掀掉了;方委员站在上面接,稍不留神就会滑倒。”参与当天抢险的村干部张兴国告诉记者。
3日凌晨1时,新的挡洪坝终于筑成。方俊武和张勋红带着抢险人员,分两队前往岸堤巡视。很快,张勋红发现一处更严重的险情:有个堤段发生管涌,堤坝破出一个直径约为1.2米的大洞,水流冲到数米开外,若不及时处理,整个堤坝都有被冲塌的风险。张勋红先试着用沙袋封堵,可巨大的水流一下子就把沙袋吸入洞口冲走。来不及找其他材料,张勋红让队员将不远处机房门板拆了,并主动迎战,接过门板,向洞口处插了过去。可水流实在太急,门板插到一半之时发生倾斜,巨大的冲力把张勋红拖了下去。“我当时一只脚已经入水,若不是队员拼死拉着我,我就被吸进去了。但我不后悔,身为共产党员,必须以身作则。”凌晨4时,张勋红多次调整门板位置后终于堵住洞口,管涌险情得以排除。
“江堤若毁,要守白荡湖堤还有何用”
不仅对自己村子,对于周边村子的受灾情况,张勋红同样关心。这几天,陆续有百余名受灾群众转移到安凤村安置点。建设村与安凤村临近,张勋红闻讯便积极组织村民为安凤村送去食材。他说:“我们建设村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鱼多。我们就送几百斤鱼来,为救灾多尽一分力。”
鉴于枞阳长江大堤严峻的防汛形势,枞阳县近日向会宫镇发出通知,要求他们调动二线防汛劳力投入长江大堤防汛。会宫镇党委政府高度重视,第一时间部署,欲组建最强的驰援队伍,驻守长江大堤永登段一线。
建设村也参与了这次调动,被张勋红点名的有包括1名村干部在内的15人。起初,这15人有情绪,不愿前往。他们觉得自家白荡湖大堤都岌岌可危了,正是用人之际,为何要支援“别人”的抗洪行动呢?
张勋红听后,连忙给他们做思想工作:“乡亲们,灾害面前,有了大家,才有小家,千万别自私。想想看,如果县城长江大堤保不住,那会有多少同胞受难?而且一旦长江大堤失守,长江的洪水会迅速淹过来。到那时,再坚守白荡湖大堤也失去意义,这么多天的辛苦全都付之东流。”经过张勋红的耐心调解,15人火速奔赴长江大堤。
(本报安徽铜陵7月8日专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