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俄罗斯总统助理弗拉季斯拉夫·苏尔科夫。| 塔斯社

被称为“克里姆林宫的灰衣主教”、普京总统“首席政治谋士”的弗拉季斯拉夫·苏尔科夫2月18日被免去俄罗斯总统助理职务。外界认为负责处理俄乌关系及解决顿巴斯地区冲突的“超级强硬派”苏尔科夫被解职，预示着克宫对乌政策将发生重大调整。

释放对乌关系缓和信号

克里姆林宫网站18日更新了一则简短消息称，俄罗斯总统普京签署命令，解除苏尔科夫总统助理职务。关于这一消息，说法不一。俄政治新闻网站Meduza报道称，苏尔科夫去职的消息已经盛传了几周，曾为苏尔科夫工作过的政治分析人士阿列克谢·切斯纳科夫上月就称，苏尔科夫将辞职，“是因为克宫乌克兰政策的变化”。“这个决定是苏尔科夫主动做出的，不会改变，我从他本人那里知道了这一点。”切斯纳科夫说。

当时克里姆林宫否认了这一说法，普京本人也未有表态。如今官方正式的任免消息中并未解释苏尔科夫被解职的原因，也不清楚其是否获得新任命。

华东师范大学俄罗斯研究中心副主任张昕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称，苏尔科夫去职可能是近期俄罗斯新政府重组的一部分，但是其本人对位置调整并不满意，因此才会出现不同口径。

与此相比，张昕认为更为重要的是苏尔科夫的离开释放出了俄罗斯对乌缓和关系的信号。俄总统新闻秘书佩斯科夫上周表示，克里姆林的乌克兰问题将由副总理德米特里·科扎克负责处理。张昕认为，相较于苏尔科夫的强硬作风，科扎克更加灵活，擅长政治谈判，他之前曾担任总统对摩尔多瓦问题特使，对于争议领土谈判具有充足经验。欧洲对外关系委员会今年2月的一份报告显示，科扎克对苏尔科夫的乌东政策持批评态度，认为持续冲突将加剧中央财政负担，建议莫斯科与基辅软化态度，大事化小。

有消息认为，俄乌高层对于缓和取向已基本达成一致。2月11日，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正式任命私人助理安德烈·叶尔马克担任总统办公室主任，叶尔马克曾负责去年末的俄乌换俘工作，表现出色，并已与科扎克建立了非正式沟通渠道。张昕认为，这将有助于泽连斯基进一步恢复开展对俄关系。

不过路透社援引一位接近苏尔科夫的消息人士称，苏尔科夫本人对科扎克的任命持强烈反对意见，乌克兰东部强硬势力也似心有不甘。2月18日，乌克兰卢甘斯克民兵武装与政府军突然爆发武装冲突，双方进行了两个小时的交战，造成5人死亡。泽连斯基当天晚些时候发表声明指责民间武装发起挑衅，试图破坏顿巴斯和平进程。

▲ 俄罗斯副总理德米特里· 科扎克。| 塔斯社

成为观察俄政治发展切入口

现年56岁的苏尔科夫长期以来被认为是俄罗斯最有影响力的政治家之一，他是“统一俄罗斯党”的创始人，青年组织“走到一起”和“我们的家园”社会运动的发起人。1999年苏尔科夫在叶利钦执政时期进入克里姆林宫，任总统办公厅副主任，2011年继而被任命为俄罗斯副总理，负责现代化问题。2013年9月，苏尔科夫被普京任命为总统助理，负责俄罗斯与独联体国家、阿布哈兹和南奥塞梯的关系。2014年克里米亚危机后，苏尔科夫开始负责处理俄罗斯对乌关系，被乌方观察人士认为是超级强硬派。

苏尔科夫在俄罗斯政策界和学术界一向广受关注。张昕曾将本世纪头十年的俄罗斯政坛比喻为“苏尔科夫的后现代秀场”，在这个“秀场”里，作为导演的苏尔科夫将各种政治力量——亲政府的、自由派的、民族主义的全部融汇在一起，你唱罢来我登场。但是到了2012年俄罗斯总统选举，前所未有的艰难选战让普京认清了无情的政治现实，不得不抛弃了苏尔科夫式“一切都是游戏”的政治态度。

在理论输出方面，华师大俄罗斯研究中心主任冯绍雷曾撰文指出苏尔科夫是一位非常引人注目且饱受争议的理论专家，他是“主权民主理论”的提出者，被外界看作“当代俄罗斯意识形态的缔造者”“克里姆林宫的灰衣主教”。他的著作文章受到国内外俄罗斯研究专家的重视。2019年2月11日，苏尔科夫在俄罗斯《独立报》发表名为《普京的长久帝国》长文，引发各方争议。在这篇文章里，苏尔科夫将普京与彼得大帝和列宁等人比肩，认为“普京主义”的政治模式将是俄罗斯民族未来100年生存发展的有效手段。在论及俄罗斯的国际地位时，苏尔科夫还称“俄罗斯将陷入百年孤独”。

张昕认为，随着苏尔科夫的离开，其主导的政治理论或也不会继续。不过鉴于其顽强的政治生命力和在多个领域的深耕，苏尔科夫的政治命途将是观察未来俄罗斯政治发展的一个切入口。

作者：刘畅
编辑：刘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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