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武汉市第三医院光谷分院正式开展工作的第五天,脱下防护服的那一刻,58岁的王雄彪已相当疲累——早上7点到医院,高负荷工作至少12小时,这名即将退休的医疗“老兵”每天都面临着体力与精力的双重考验。他有些抱歉地对记者说,能不能一小时后再采访,他想眯一会儿。可没过多久,他就发来讯息:“现在聊吧,太累反而一时半会儿睡不着。”
按照原定计划,王雄彪此时应该在上海。这名曾在瑞典皇家医学院做过博士后研究的“老牌”学霸双博士,论文最高影响因子达7.219分,还获得过2项发明专利,现在是普陀区中心医院呼吸科主任,擅长肺结节、肺癌和呼吸疑难疾病的诊治。疫情发生后,他作为普陀区专家组成员,主动取消了回家探亲的计划,一直守在临床第一线。
1月,上海组织了援鄂医疗队。第二批名单确定后,王雄彪科室里的罗旭明医生找到医院领导“告状”:“王主任在没有和我商量的情况下,把我的名字换成了他的名字,恳求领导重新考虑!”原来,当医疗队名单交给科室主任确认签字时,王雄彪衡量了工作安排、家庭情况等各方面因素后,决定换下其他医生,自己前往。“当然应该我去!”王雄彪说,“我从医30多年,呼吸科临床经验更丰富。而且他们家的孩子还小,还是我去最适合。”于是,王雄彪“利用职务之便”自己去了最前线。
在武汉三院,王雄彪主要负责两个楼面普通病房的患者,大约70多人。说是普通病房,但其中约一半病患都是重症肺炎,而医护与患者的比例却又有限。“在不可能有护工、有陪床家属的情况下,我们普通病房的医护人员同样经受着非常重的考验。”作为这里的总负责,王雄彪不仅要熟悉每个人的病情,还要为这里的危重患者制订诊疗方案。
“这两天,病房里大约三分之一的患者已经退烧了。”王雄彪说,按照国家标准,如果他们能顺利通过两次核酸测试,就能出院了。令他欣慰的是,这里大部分病人经过医疗队的抢救治疗,病情都有所好转,尤其是年轻的、抵抗力好一点的病人,“这两天查房时,可以看到喜悦的笑脸了。让他们看到生的希望,不就是我们在这里的意义么?”
根据收治时间,王雄彪判断,很多病人可能是在春节前后被感染的。说到这里,他的语气有些凝重:“我们对于新冠肺炎还有太多未知,发病源头、传播方式、传播途径……这些都因为越来越多病例的出现,不断推翻之前的结论。”在他看来,可能有粪-口传播,而且由于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的潜伏期可长可短,传染力强,绝不能掉以轻心。比如在一些现在发病率并不高的地区,尤其是人口流动大的城市,有些人看上去好好的,但有可能是在潜伏期,接触了也会有潜在风险,“大家千万不能因为身边病例数看起来不多,就有侥幸心理。越是在这样的地方,反而越要高度重视这种‘看不见的危险’,注意防范!”
王雄彪同样认为,减少人员流动、减少人员接触,包括推迟复工、开学等,是阻止疫情进一步发展的最主要手段,“尽管这样做有很大的压力乃至损失,但目前没有更好更有效的手段了”。
作者:单颖文
编辑:唐玮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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