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宝山区罗店中心校校长金志刚打电话约采访，很不巧，他人在瑞典参加培训。心里正着急，这人在国外，培训任务很紧张，还有7个小时的时差，采访估计得泡汤。好在金校长提议，可以通过微信把问题发给他，他会在晚上得空时再一条条回复我。一天清晨，记者打开手机吃了一惊，一共58条语音信息，从凌晨2∶56一直持续到4∶54，将近两个小时断断续续的口述实录，实在让人感动。

 

一条条点开听完，感觉这个农村小学校长确实很有“腔调”。做老师时，再差的班级交给他，总能教成最好；做校长后，他组建了宝山区独一家的棒球队和小学唯一的一支铜管乐队，他说，“农村孩子同样需要高雅项目来提升气质和自信”……

 

上海农村教师口述实录

 

我希望我的“巴学园”能在孩子们的心中，播下艺术、文学、体育或科技方面的兴趣的种子，奠基他们的未来，影响孩子的一生，为他们开启一个个不平凡的人生。

 

——金志刚

 

现在社会上有很多基金对农村学生提供经济支持，但他们最需要的并非几百块钱，他们缺少父母的关爱。做老师的，就是要给学生更多的爱。

 

——蔡绒英

 

我喜欢跟孩子交流，看他们一天天成长。去研究教材，去研究学生，这是我最大的幸福！

 

——朱燕青

 

【口述实录】 每晚花三四个小时备课

 

1987年7月，未满18岁的我从宝山师范毕业，被分配至罗店中心校。当时，学校条件真的差，由于缺教室，我任教的班级被安置在民房，每天早上做操，学生就排在街道旁，我用哨子吹着广播操的节拍，一吹就是两年。

 

记得第一周上课，教导主任来听课，我紧张得两腿直哆嗦，连课题都写错了，被教导主任批得一无是处，那是我人生中最灰暗的一天。那堂课后，学校给我配了带教师傅、副校长李明，他每周都要随机推门来听我一节课。所以，我几乎每晚都要花三四个小时备课，而跟我同龄的教师可能只需花十几分钟抄一份教案。师傅会鼓励我，指出我的不足，正是他们的帮助，我的教学之路走得很顺畅。

 

第一学期末，罗店中心校辅导片8所学校举行了35周岁以下青年教师教学比赛，我得了备课和上课比赛的两个第一名，引起轰动。后来，我又被选派去参加宝山县青年教师教学比赛，得了第一名，像放了颗卫星似地得到了学校表扬。学年期末考试，我任教的班级在辅导片8所学校中排名第一，回想起来还挺骄傲的。

 

那时，每天辅导完孩子，暮色中，我沿着乡间小道骑自行车回家，都感到很轻松，甚至有点小小的崇高，觉得作为老师尽力地在教孩子们。

 

把最差的班教成最好

 

任教第二年，我担任了辅导片的教研组长，这在辅导片史上史无前例。如今回想起来，一是敬佩当时校领导的大胆，二是惊诧于自己居然敢接任。这一年，我被县教研员田强华老师收为徒弟，我的教学成长更快了。

 

三年里，我其实蛮苦的，每天花好几个小时备课，随时准备师傅来听课。我一直很欣赏一组“数字励志公式”——“1.01的365次方约等于37.8，0.99的365次方约等于0.03”，其中365次方代表一年的365天，1代表每一天的努力，1.01表示每天多做0.01，0.99代表每天少做0.01，365天后，结果是完全不同的，这就相当于人生的路程，每天多努力一点点，积少成多，就会带来质的飞跃。

 

有一年，我接手无人愿教的差班，班中有三个孩子的数学成绩分别为6分、17分和23分。一年后毕业时，他们分别考出了67分、89分和91分，班级成绩也跃居第一。老师们都问我诀窍。其实，我只是上课非常关注那些学困生，多提问他们，多辅导，日积月累他们就跟上了。

 

24岁时，我被破格评为全区最年轻的小学高级教师。城区好几所学校向我发出邀请，但我还是选择留下。因为这所农村小学培养了我，校长给了我机会，如果我走了对不起大家。

 

组建农村学校第一支棒球队

 

工作第22年，我担任了罗店中心校校长，我想，每位校长都会在工作上有所追求。我特别喜欢《窗边的小豆豆》这本书，一直梦想着也能有一个“巴学园”。在那里，孩子们健康快乐地成长，我也一直在朝这个目标努力。走进学校，你会发现校园里的色彩很丰富，我们在布置新校园时，就是从孩子的需求出发，他们想要办画展的地方，喜欢色彩缤纷的校园，这都可以满足，因为学校是他们的。

 

这几年，我们学校还开展了棒球运动，这在宝山独一份。记得第一次出去打比赛，对方球队脱帽鞠躬行礼，我们像土包子一样啥也不懂。慢慢地，孩子在棒球礼仪和规则的学习中提升了气质，在团队合作中培养了自信。一群农村孩子一路打进了全市比赛的A组，学校也成为全国青少年棒球发展计划定点培训学校。我们还组建了铜管乐队，孩子们练得有板有眼。有人会问，一所农村学校为什么搞这些？我觉得城乡学生没区别，也需要高雅项目来培养气质。

 

2012年，学校创办“蒲公英”乡村学校少年宫，短短一年，乡村学校少年宫发展出23个项目、24个班级，开设了书法、绘画、扎彩灯、合唱、网球等十多门课程。要知道，我们学校音体美老师只有6人，课都上不过来，还要办乡村少年宫，怎么可能！

 

没有老师，我们就去请。罗店有一位民间艺人、扎彩灯的朱灵宝老师傅，我想请他来带我的一个彩灯项目，就厚着脸皮去请他。为什么说是厚着脸皮？因为他的孙子曾想来我们学校读书，但由于不到入学年龄，被我拒绝了。当时，有些同事就劝我，去请他可能会自讨没趣的。我想了想，为了孩子还是要去请一下，最多被骂几句好了。结果，出乎我意料，老先生不计前嫌，爽快地答应了。

 

还有一次，我办公室的对面就是罗溪公园，常看到老人打拳，我瞄准了一位“民间高手”，想请他帮我带一个武术班。正是因为如此，我们的少年宫发展得很快，成为宝山区第一所全国级学校少年宫。现在，我们全校绝大多数孩子都在周六上午来少年宫，专业老师也越来越多。

 

【问答金志刚】

 

问：学生说的哪句话最让您感动？

 

答：毕业班的孩子对我说，“校长，我真想在罗店中心校再读五年！”

 

问：最想对学生说的话是什么？

 

答：培养自己的兴趣爱好，养成读书的好习惯，爱科学，爱艺术，爱运动，爱学习，做一个善良、感恩、真诚、宽容、有责任、能担当的人。

 

问：农村学生现在最需要得到哪些帮助？

 

答：农村孩子可能更缺的是经历和开拓眼界的机会，我现在很想打造“智慧校园”，希望通过信息网络更好地开拓孩子们的视野，更便捷、快速地接触外面的世界。

 

问：您的“十三五”教育梦是什么？

 

答：把学校建设成环境整洁优美的花园，科学人文素养的乐园，农村孩子幸福的家园。

 

我是“一个老师”和“半个家长”

 

■本报记者 张鹏

 

1987年，蔡绒英大学毕业后选择在崇明农村中学任教，一晃28年。

 

第一次相见，蔡绒英就紧紧握着记者的手，脸上透着腼腆的笑容。蔡老师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美女，双手略微粗糙，但一讲起她的学生和她的讲台，却总是充满激情、滔滔不绝。蔡绒英连续19年担任班主任，她教学生知识，也做他们的半个家长。“蔡老师像妈妈，比我自己的妈妈对我还好。”在裕安中学的校园里听到这句话，就觉得蔡绒英老师特别美。

 

【口述实录】 农村教师也要当“家长”

 

在崇明，班级里的学生不少是单亲家庭，还有不少家庭迫于经济压力，父母外出打工，孩子们缺少父母关爱。初三，也正是孩子青春叛逆期，他们特别需要老师的关注。

 

小叶（化名）原本成绩很好，初三时，他的成绩突然下降。我多次找他谈话，起初他不肯说明原因，后来他哭着对我说，父亲赌博欠债，父母正闹离婚，令他无法专心学习。当时，他的父亲已经离家出走，母亲整天唉声叹气。

 

我先邀请他的父亲到学校里来坐坐，向他说明孩子成绩下降的情况。他的父亲不懂得教子方法，只会给孩子零花钱。我又给母亲打电话，把全家人聚在一起，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请两位家长关注孩子的成长。最终，他们不但没有离婚，母亲还辞职回家陪伴孩子。中考时，小叶超常发挥考取了崇明中学，现在全家人其乐融融。

 

做老师，要尽量一碗水端平。老师面对的是好几个班级的上百个学生，但在家长眼里，每个孩子都是独一无二的。我曾教过一个有些心理障碍的学生小武（化名），每两周，他的父母都要带他去做心理咨询，每次几百块。经济压力之下，父母只好外出打工。

 

得知他被分到我的班级，同事们还开玩笑：“老蔡，今年你要亏了。”开学后，我观察了他一周后就找他谈话，我说，“小武啊，老师觉得你很会说话，其他学科我不管，化学是初三从头学起的，老师肯定不放弃你。”后来我逐渐了解到，因为父母外出打工，爷爷奶奶与小武交流很少，他在家几乎处于自闭状态。

 

初三时，我没事就多跟他聊天，关心他的功课、生活。毕业后考取了船厂技校，还时不时地打电话给我：“蔡老师你真好，比我妈妈还好。”

 

19年班主任，凭良心教书

 

做化学老师之外，我已经连续19年担任班主任。

 

好成绩离不开好的学习习惯，在我的班级，每天早晨踏进教室，都能看到五六个学生围在一起讨论作业，他们常常为了一道物理题吵得面红耳赤。看到这番景象，我很欣慰，这样的学生探究能力都很强，市实验性示范性高中的录取率都很高。老师是一个良心活儿，地球离开了我不会停转，但学生离了我就没有人给他们上课。一次，我在洗澡时因煤气中毒突然倒在了卫生间，被救护车送进医院，经过救治才脱离危险。第二天，我发现自己神智清楚，就坚决要求出院。那时期中考试临近，学生都等着我呢。

 

连续十几年中考，全县30几所初中里，裕安中学的化学成绩始终处于县内前10名，我任教的班级在全县100多个班级列前10名。作为农村中学，这个成绩实属不易。正因此，化学学科也因此被大家戏称为裕安中学的“拳头产品”，是学校的一块金字招牌。

 

乡下学校的学生，想要在化学竞赛中取得成绩，更是要付出心血。我的许多双休日都贡献给了学校里想要参加化学竞赛的学生，义务给他们辅导。每年的“天元杯”化学竞赛，我的学生都捧回一等奖、二等奖。付出再多，看到这样的成绩我都觉得值得。

 

学生们在竞赛中取得名次，升入高中后的学习也更有动力。曾有个获奖同学回来看我说，“蔡老师，高中学校很看重我，还让我做了班长，我很有信心，会更加努力学习！”

 

老树带新苗，培养化学名师

 

老话说“一枝独秀不是春”，我担任教研组长20多年，带教了本校或外校的10多名老师，这些新教师都很快地成熟起来，教学科研能力有了明显的提高。

 

麻方君原本是前哨中学的化学教师，在她的学校，选择加试化学的很少，这对一个新教师的成长不利。我就把她带到裕安中学来上课，帮她磨课。如今，她已经成长为区域内的化学骨干教师，遇到教学上的难题，她还是会习惯性地发条微信问我：“师傅，你看这个问题如何解决？”我遇到难题也会请教她，我们互相切磋。

 

学习之外，我是学生们的朋友，因为我活泼，也喜欢参加业余活动。运动会上，学生们在赛场上跑800米，我会在旁边陪跑。学校每年的文化艺术节和唱红歌比赛，我都会找来视频，帮他们一起排练。去年我们班级编排的“化学版小苹果”，得到了全校最高分。在学生们的成长过程中，不应该只有成绩和卷子，各类的活动也要丰富孩子们的生活。

 

【问答蔡绒英】

 

问：学生说的哪句话最让您感动？

 

答：有时候上课我会说：“老师年纪大了，老太婆了。”学生们很可爱，他们说：“老师，你很年轻的，你像妈妈。”这让我非常激动。

 

问：最想对学生说的话是什么？

 

答：人生要“先苦后甜”，作为崇明的学生，读书是最好的出路。

 

问：农村学校的学生需要得到什么帮助？

 

答：他们的业余生活太贫乏，学生拥有的课外资源，顶多是一台电脑和一个手机，希望农村学校的孩子多一些开拓眼界的机会。

 

站讲台是我最幸福的事

 

■本报记者 张鹏

 

土生土长的南翔人朱燕青，在南翔小学的讲台上踏踏实实地站了27年。

 

朱燕青不是校领导，也没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儿，只是一线讲台上的数学老师。教书以来，她没请过假，上午做了手术，下午赶回去上课。成绩不好的孩子，她就带回家辅导。在朱燕青家里，全家所有的话题都围绕着她的学生和她的课堂……

 

【口述实录】

 

最近校长问我，工作20多年，你有没有请过假？我一愣，想想说：“我请过假的，生完孩子我请了三个月产假，其余时间还真没请过假。”

 

即便生病住院，我也不舍得少上一节课，惦念着学生们。2003年，我做了一个手术，住院治疗。当时，我刚好带两个五年级的班，功课紧张，我就每天上午把两个班级的课上好，批好作业，下午回家休息。今年10月8日我生病再次入院，手术后我拔掉插在身上的导尿管，试着走走路觉得还可以，就马上回到讲台上。看到我来上数学课，孩子们很惊喜。那天，我就坐着给他们上了一节课。虽然只是小学生，孩子们看到老师身体不好还来上课，都表现得非常好，让我很是感动，这就是我当老师的幸福。

 

父母是厨师、爱人是司机、女儿是军师

 

我的班里有个孩子叫小齐（化名），他从市区的民办学校转学过来，起初对我们公办学校的教学方式很不适应。他的父母很着急，但做生意很忙，没时间照顾他。每天下午3点放学后，我就把他带到办公室辅导作业。寒暑假，我会打电话给他家长，了解小齐的情况。他妈妈说他在家不肯做作业，我就把他带到我家，做作业，吃饭，晚上我爱人再开车送他回去。

 

在我家，我的父母是厨师，爱人是司机，女儿是军师。

 

我刚接手一个新的班级，一些孩子对老师的教学方式、教学内容会觉得不适应。有的学生不做作业，或完成的作业质量不高，我会先征求家长的同意，把孩子们带到家里辅导功课，帮他们理清思路。孩子们在我家写作业，我把父母叫来烧饭，吃好饭，爱人再开车挨个把孩子们送回家。

 

小李（化名）是我从一年级带起来的学生，他的抽象理解能力较差，成绩一直不理想。他的父亲多次找我谈话，“老师，要不让孩子降级一年吧，老这样拖你后腿，我难为情啊！”我没有同意，换一个老师他又要重新适应，更加累。为了不让他掉队，每年寒暑假，我会根据他的特点从各类辅导书中整理适合他的试题，通过电子邮件发给他的父亲，他的父亲把试题打印出来让他做，我再单独帮他批改、辅导。

 

升入五年级，小李进步非常大。下课后如果作业还没做好，也会比较积极地说，“朱老师，我跟你到办公室去做。”一年级时，他数学只有16分，上学期期中考试，他考了60分，我心里多么高兴！

 

在家里，我会跟爱人和女儿讲学生的事，要他们帮我分析，当然，他们也要像我的学生一样听我分析，这是我做老师特有的强迫症。

 

积累60多本手写备课笔记

 

教农村的孩子需要特别用心。

 

31岁时，我和爱人在徐汇区买了房子，不少朋友也劝我把工作调回市区。我有个同学在市区一所学校做校长，他帮我联系教育局、学校，职称、岗位都安排好了，结果我没去，舍不得这里的孩子们。他很生气，说：你到我们这边来教书，教三个班级都比你在南翔小学教一个班级省力。

 

在南翔小学，1/3的孩子是外地孩子，要让他们融入上海，还要跟他们的家长打交道。即使不做班主任，我也会跟班主任一起家访。让家长先认可你老师，让他们觉得老师教学好，对孩子也好，这对教学有很大的帮助。

 

现在，除了教数学，我还担任了教导主任，有时，我会跟爱人开玩笑，“我不想做教导主任，行政事务会占据我很多时间。我宁可去教两三个班级。”我爱人就会说我很傻。

 

现在新媒体很发达，但我很“老套”，更喜欢自己手写备课。我积累了60多本厚厚的备课笔记。每天下班回家，我要写好备课笔记，还要做PPT，然后给学生出练习题，都弄好还要反思反思，脑子里过上几遍。

 

一个同事看我写教学反思，就问我，朱老师你写这些干嘛啦？我说，有必要的，偶尔翻以前的笔记，对比现在孩子，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如果孩子进步了，我会想是不是我的教学设计让孩子变聪明了？如果孩子没进步，我就会想是不是我没有教好？我不会责备孩子你怎么没有进步，我只会想自己哪里做得不好。

 

每天一页作业，数学成绩依旧好

 

数学组是学校里的模范组，校长常说：“数学组里的老师都像你，都是埋头苦干的‘老黄牛’。”

 

每天，数学组只给学生留下一页A4纸的精选题目作为作业，保证学生在10分钟左右就能完成。题目都是老师们从教材、辅导材料里精挑出来的。在南翔，南翔小学的作业最少，但数学水平位居一二名。在整个嘉定区32所学校里，南翔小学孩子数学高层次思维指数排名第二。校长很开心，作为一所公办的农村小学，我们的作业量很少，但是能取得这样的成绩，是一种鼓舞。

 

学校里有许多年轻教师，我觉得自己是“大姐姐”，有带教、关心他们的任务。

 

有个年轻教师剖腹产刀疤发炎，每天要到虹口区的医院换药。一天，她的爱人有事不能送她去就医。我把自己的事情安排好，开车送她去医院。

 

我是个爱管闲事的人，有个外地年轻教师准备在上海安家落户。放寒假前，她找我聊这事，觉得人生地不熟，不知去哪里看房、买房。我帮她做参谋，寒假里带她去南翔镇看房子跑了好几天，她终于如愿以偿。

 

数学组一个年轻教师，性格比较柔弱，去年12月学校有个区级公开课，校长让她讲一节展示课。我就陪她在休息日到学校，或者来我家里磨课。好几次她累得直哭，我们一起咬牙坚持下来。五年级一共7个班级，她试讲了6遍，都失败了，终于在最后一个班试教成功。12月底，我推荐她参加嘉定区教学新秀比赛，她获得一等奖。磨课的过程很痛苦，但她在成长。

 

【问答朱燕青】

 

问：学生说的哪句话最让您感动？

 

答：上探究课时，我说了一句：“朱老师年纪大了，讲话声音要响一点，否则我听不清楚。”学生们就说，“朱老师您一点都不老，您很美的！”跟孩子们在一起，很年轻。

 

问：最想对学生说的话是什么？

 

答：我希望你们每天都有进步。

 

问：您目前希望得到什么样的支持？

 

答：让我有更多时间来研究教材，研究我的学生。让农村教师也有更多的机会参加教研活动，与专家们学习，与同行们切磋。

 

问：农村学校需要得到什么帮助？

 

答：我们这里还是大班上课，45个孩子，每个孩子享受到的教学资源相比之下就没那么多。一节课35分钟，得到老师教学上的指导、关心就很有限。

 

问：您的“十三五”教育梦是什么？

 

答：让更多的孩子感受到学习的快乐，让更多老师体会到育人幸福。

 

文汇报记者 钱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