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1月3日，人们在纽约时报广场观看实时计票结果。| 新华社

当地时间11月5日晚，美国总统特朗普在白宫发表讲话，抨击民主党人在选举中作弊，并誓言在多个州诉诸法院，要求调查真相。没有悬念的是，无论谁赢得本次大选，“两个美国”之争都将延续。

特朗普阵营至关键州法院上诉

特朗普在讲话中声称本次大选出现了很多非法选票，“如果你只计算合法选票，那我将轻松获胜，但如果你将非法选票统计进去，他们有可能偷走我们的胜利”。特朗普称，他建议停止晚于选举日抵达选票的计票工作，并威胁将在多个州上诉法庭，阻止晚达选票被计入，“我已经决定性地赢得了很多关键州，包括一些大胜”。

特朗普有理由感到焦虑。到目前为止，美国大选仍有7个州尚未正式宣布选举结果。在已经开出的选举人票中，特朗普以213比253落后于拜登。仅仅在一天半以前，特朗普在这7个州中的6州保持领先，只有内华达州拜登领先。但接下来的计票进程令所有人吃惊：拜登不仅逆转了威斯康星州和密歇根州，而且在乔治亚、宾夕法尼亚等州势头甚猛。

▲ 11月3日，在威斯康星州基诺沙，选民在一处投票站填写选票。| 新华社

美国媒体认为，按目前的计票势头，拜登有可能以微弱优势后来居上，拿下至关重要的宾州，从而入主白宫。原因很简单：目前尚在计票的多是大城市的邮寄选票，而这些选票大部分是由民主党选民投出的。

虽然一些关键州比如宾夕法尼亚尚有上百万张选票没有计出，但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爆料称，多位白宫顾问透露，特朗普目前处于深度焦虑和失望之中，并且要求所有竞选阵营高层前往关键州诉诸法院。目前特朗普的法律顾问、前纽约市长朱利安尼正在宾州督战，另一位亲信、前驻德大使格伦纳尔正在内华达州，而其女婿库什纳等也在新泽西州的竞选总部部署法律战。

不过到目前为止，特朗普阵营的诉讼还没有得到任何一位法官的支持，没有一个州因为特朗普阵营的起诉而中止选票统计，特朗普在多个州要求重新计票的诉讼也没有得到法官支持。竞选法律专家称，美国历史上还没有最高法院同意总统大选重新计票的先例。2000年，当时的民主党候选人戈尔只要在佛罗里达州重新计票并获胜就可能翻盘的情况下，最高法院依旧否决了其重新计票的请求。

美国近百年来最激烈的选战

可以断言，无论谁最终获胜，本次大选都将是美国近百年来最激烈的一次选战。美国媒体普遍称今年大选为“对一代人影响最深远的一次选举”。

在空前危机感的推动下，共和、民主两党都投入了空前力量进行竞选和动员。报道称，本次美国选举共投入140亿美元，创历史之最。特朗普不顾疫情传播，前往多州亲临竞选集会，最后一周甚至创下一天前往五个竞选集会的纪录，而拜登阵营的竞选广告投入也前所未有。美国媒体估计，今年共有1.5亿选民投票，创下历史纪录。

截至目前，拜登获得7313万票，而特朗普则拿到6938万票。尽管如此，本次大选角逐之激烈也出乎绝大多数美国人的预料，选前美国多家民调机构得出的拜登领先特朗普8个百分点的结论看起来又一次错得离谱。

除总统大选之外，美国还同时举行了众议院所有435个议席和参议院三分之一议席（35个），以及11个州长的选举。目前选情也极为胶着，共和党以49比48暂时领先参议院，而民主党则以208比192领先众议院。不过由于少数州没有候选人超过半选票等因素可能重选，最终国会选举结果可能晚至明年1月初才会出炉。

▲ 11月3日，工人为纽约一家商店安装防护板。| 新华社

美国社会空前撕裂

胶着选情的背后，是“两个美国”之争，是美国社会空前的分歧甚至撕裂。《纽约时报》一篇题为“分歧和焦虑笼罩选举日：美国的未来在哪里”的评论称，在《纽约时报》和锡耶纳学院(Siena College)进行的全国民调中，不同政治派别的选民都表示，他们担心下一代的美国人情况将会更糟。

在民主党人看来，如果特朗普连任，美国将继续保守化，美国在税收、健保、同性恋、移民等重大问题上的政策将令半数人备受煎熬。而对于共和党选民来说，一旦拜登回到白宫，4年前的“奥巴马恶梦”将重演，美国将重回“进步主义”道路。新冠疫情及其引发的经济衰退更让这场选战的意义得到放大。

社会分歧加剧的背后，是美国社会过去半个世纪以来发生的巨大变化。经济方面，美国在发达国家中表现不错，但经济稳定增长的背后，是以硅谷为代表的新科技产业的快速崛起，以及钢铁、汽车、煤炭等传统产业的快速没落，受此影响，美国社会贫富差距加剧，上亿美国人过去四十年来的实际收入没有增长。

人口方面，拉丁裔和非洲裔人口快速增长，而白人人口原地踏步，有预测认为，美国很可能在未来二十年内成为一个有色人种占多数的国家，而这将彻底改变美国的政治版图和内外政策，共和党作为事实上的“乡村白人政党“，危机感不断上升。

此外，由于共和、民主两党的操弄，美国人在堕胎、同性恋等社会问题上的主张越来越两极化，其分歧已经无法弥合。

与特朗普相比，民主党领导人至少在口头上誓言团结美国民众。美国前任总统奥巴马曾表示，“并不存在一个自由派的美国和一个保守派的美国，世界上只有一个美国。”拜登在今年竞选时也说，“若我当上了美国总统，我也会为那些不支持我的人而努力工作。”

但实际上，如果拜登上台，无论其政策如何，美国的分歧甚至撕裂也很难中止。今年5月黑人弗洛伊德被白人警察”跪杀“以来，美国各地街头的反种族歧视运动已经持续了5个多月，其中不乏打砸抢烧等暴力行为。而如果特朗普败选，几乎可以肯定的是，数百万保守派民众将上街闹事，新一轮动乱难以避免。美国各地，一些商家和居民已经将商店和住宅用木板封上，防止暴徒破坏。记者在纽约的朋友说，不少华人在11月3日投票后就举家前往长岛海边小住，打算等乱局结束才回到曼哈顿岛。

从这个角度来说，拜登和特朗普谁能当选总统，“两个美国”之争都远远不会停止。

作者：本报记者 张松
编辑：刘畅
责任编辑：敖军

*文汇独家稿件，转载请注明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