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5日，美国前总统老布什的葬礼在首都华盛顿的国家天主教大教堂举行，包括特朗普在内的五位历任总统，以及3000名各界嘉宾出席。特朗普还宣布12月5日为全国哀悼日，从网络、电视到街头巷尾，美国人民都在缅怀这位“人生远比政治生涯完美”的政治家。

这一天，仿佛遍布美国每个角落的政治斗争和党派分歧不再存在。

上午10时许，老布什的灵柩在家人和生前好友注视下离开国会大厦，经过白宫，前往国家大教堂，许多美国民众冒着严寒在路边送行。过去两天来，数千名民众来到国会圆形大厅，向老布什告别。灵车来到国家大教堂时，工作人员敲钟41响，象征老布什是美国第41任总统。随后，老布什的灵柩被放在木制的灵台上，这是为1865年遭到刺杀的林肯总统而建的。

特朗普总统夫妇，前总统奥巴马夫妇、克林顿夫妇、卡特夫妇，以及老布什的两个儿子前总统小布什和前佛罗里达州州长杰布·布什等在前排就坐。包括德国总理默克尔在内的各国来宾也参加了葬礼。

美国前总统小布什代表家人致词时几度落泪。

美国前总统小布什代表家人致词，他称老布什是一位“伟大而高尚的人”，是“最好的父亲和丈夫”。在家人看来，老布什一生精力充沛，乐于冒险。在85岁高龄的时候，老布什爱亲自开快艇，并且开足300马力，留下保安船在后面拼命追赶。在90岁时，老布什还尝试高空跳伞，并选择了缅因州一处教堂上空，因为这是其母亲举行婚礼的地方，“选择这个地方就是为了应对伞包万一打不开的意外”。

小布什说，父亲几乎两次遇难，所以更加珍惜生命。第一次是十几岁的时候，一次葡萄球菌感染几乎要了老布什的命。而另一次则是几年后，身为美国海军飞行员的老布什战机被日本人击中，他在一个救生筏里渡过好几天后被美军救起。

小布什还回忆起布什家族刚从“舒适的东部”搬到南部德州奥德赛的经历。为节省家用，布什一家与另外几位女士共用一栋房子，就连卫生间也要分享。后来老布什知道这些女士是从事“特殊”职业，但仍和谐相处。终其一生，老布什与许多普通人成为好朋友，写过成千上万封信给朋友和家人。说到动情处，小布什几次忍不住泪水。

美国人生性幽默，就连致悼词也不例外。小布什说父亲不完美，“他不擅长打短时（高尔夫）比赛，在舞池里表现也欠佳，而且还不爱吃蔬菜，尤其是西兰花，并把这些缺陷也遗传给了我们”。

除了小布什外，加拿大前总理布莱恩·马尔罗尼、美国怀俄明州前参议员阿兰·辛普森、老布什传记作家乔恩·米查姆等也都致了词。前加拿大总理布莱恩·穆罗尼说，老布什曾对他表示，世界上有木船，有赛艇，有军舰，但最好的船是友谊。米查姆则表示老布什一生只有对手，但没有一位敌人。

与以往前总统葬礼通常由现任总统做主旨发言不同，本次老布什的葬礼并没有邀请特朗普总统发言。这很容易理解，因为2016年总统大选中，特朗普总统与布什家族多次隔空交火，关系很僵。今年4月，老布什夫人芭芭拉去世时，特朗普就没有被邀请参加葬礼。

不过特朗普总统对老布什的去世不断表示尊敬并释放善意。老布什去世之后，身在阿根廷出席二十国集团峰会的特朗普第一时间宣布取消即将举行的记者会以示哀悼，并宣布12月5日为全国哀悼。特朗普指示其空军一号负责运送老布什遗体从德克萨斯州到首都华盛顿，安排老布什家人住在白宫对面的布莱尔国宾馆，并亲自看望小布什和家人。12月5日上午，特朗普在社交媒体上称期待见到布什一家人，“这不仅仅是一次葬礼，而是庆祝一个伟大的人悠久而卓越的一生”，“他（老布什）将被铭记”。

全程参加葬礼的特朗普总统虽没有发言，但其一举一动仍被多方解读。他与身边的奥巴马总统夫妇握手，不过没有与再远处的克林顿总统夫妇和前总统卡特握手。希拉里和卡特全程没有与特朗普有眼神交流。美媒称，特朗普曾经公开怼过他们，比如称希拉里是骗子，称卡特是“历史上第二差的美国总统（第一是小布什）”，还称奥巴马“很可能不是在美国出生的”。

葬礼之后，老布什的灵柩由三军将士护送，被运到家乡德克萨斯。12月6日，老布什家人将在休斯敦市为其举行主要由家人和亲友参加的追悼会，此后老布什将被安葬于德州农工大学的总统图书馆，陪伴他的将是半年前去世的妻子巴巴拉和早逝的女儿罗宾。

许多民主党人对记者说，他们在政策上对老布什有不同意见，但都为其人格魅力所倾倒。老布什是美国最后一位经历过二战的总统，被认为有责任、有担当，有理想和抱负。此外，老布什为人宽厚，平易近人，同时又敢于冒险，生性幽默，这为他带来极好口碑。

记者的一位朋友曾是老布什时代白宫高官。他透露，2004年曾前往休斯顿，向当时的小布什总统汇报工作，并提出想跟老布什合张影。老布什不仅欣然同意，而且特地回自己房间换了一条领带与其领带相配。CBS则报道称，2013年，已经退休多年的老布什听说为其服务的一位特勤人员两岁的孩子得白血病而秃头，就决定自己也剃光头，并与同样剃光头的工作人员一起合影，以安抚孩子。

《华尔街日报》评论称，老布什总统的葬礼完成了无人能为的任务，即将所有美国人团结起来，从“婴儿潮”到“千禧一代”，从老共和党人到新共和党人，甚至自由派。事实上，老布什与击败他入主白宫的前总统克林顿后来成为好朋友，两人不仅共同参加活动，而且结伴出国。95岁的前参议员多尔当天也参加了葬礼。这位共和党大佬曾是老布什竞选总统时的对手，但后来两家却成为好朋友，多尔坐着轮椅向老布什灵柩行军礼的镜头让很多人唏嘘。

但过了今天，华盛顿又将回到党派对立的冰冷现实。上个月，民主党人在中期选举中夺回众议院，而特别检察官穆勒的“通俄门”调查，仿佛使民主党看到了弹劾特朗普的新希望。而特朗普总统则也将继续向民主党人开炮，呼吁司法部门调查希拉里“勾结俄罗斯人”。

作者：本报驻华盛顿记者 张松
编辑：范菁
责任编辑：宋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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