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总理默克尔和法国总统马克龙11月10日在位于巴黎东北约60公里的贡比涅森林中共同纪念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百年。| 新华社

德国民调机构迪麦颇11月１６日发布的一份名为“德国趋势”的民调显示，５６％的德国受访者希望默克尔在不担任基民盟主席的前提下，能够完成４年总理任期，４１％的受访者希望默克尔提前让位。

德国总理默克尔在重压之下，仍然表现得泰然自若。作为政治家，她最特别的地方在于，她知道应该在合适的时间，恰到好处地承认失败。近日，联合政府在地方选举中大败。算起来，默克尔已经领导基督教民主联盟18年，领导这个国家13年。如今,她公开表态不再寻求连任基民盟主席,不再竞选任何政治职位。

现在柏林最关心的问题是，谁将成为下一任基民盟主席？

第一个候选人是弗雷德里希·默茨，作为默克尔的老对手之一，他是一名律师，预期可获得对基民盟不满的商界和保守派的支持。另一位是基民盟秘书长安内格雷特·卡伦鲍尔，被外界视作默克尔属意的接班人。第三位是卫生部长延斯·施潘，此人是一位明显的保守派人士，也是基民盟中“默克尔必须走”派系的长期领导人。

▲被认为是下一任基民盟主席的热门候选人：（从左至右分别是）弗雷德里希·默茨，基民盟秘书长安内格雷特·卡伦鲍尔和卫生部长延斯·施潘。| 视觉中国

这三位候选人并非最终选择。由于该党主席一职被视为默克尔继任者的预演，未来几周可能会有更多竞争者加入角逐。上月在黑森州举行的选举再次证明，这个人口众多、经济发达的中部大州是对整个国家的考验。

默克尔所在的中右翼基督教民主联盟与其合作伙伴——社会民主党（中间偏左），均在德国政党斗争中有着深厚的传统文化根基。但黑森州也是德国未来政治的缔造者：左翼的绿党和右翼的选择党都是在这里成立的。过去五年里，这个州一直由一个基民盟和绿党组成的联盟共同治理。在上个月的选举中，绿党的得票率几乎翻了一番，成为该州第二大政党。选择党目前在所有地区议会都有代表，但13%的得票率似乎正趋于稳定，不再上升。

默克尔政府的命运仍悬而未决。许多社民党人希望离开联合政府，中间偏右的自由民主党领导人也排除了与默克尔合作的可能性。绿党因此沾沾自喜，他们可能会嘲笑组建少数派政府的想法。但是，无论喜欢与否，联合政府目前最好的策略就是坚持到底。

未来德国政治的最大问题浮出水面。几十年来，两大阵营——基民盟和社民党一直将德国的政治焦点定位为地区、意识形态和阶级分歧的清算所。然而，在整个欧洲，他们的姊妹政党通过吸收一些边缘挑战者的立场而生存下来，就像在荷兰或是英国正在发生的变革一样，保守党和工党都已经两极化了。

在近20年的党首生涯中，默克尔将基督教民主联盟现代化，并把它搬到了政治中心。但是，批评她的人认定，正是由于她才促成了选择党的崛起。而就社会民主党而言，他们似乎在怀旧和对未来的恐惧之间产生了分歧。黑森州的出口民调得出了一个致命的结论:14%的选民认为联盟党和社民党组成的大联盟有办法解决德国的问题，但有超过20万的基督教民主联盟和社民党的支持者转而支持绿党。

那么，绿党究竟是德国的新中间派政党，还是接纳疏远基民盟和社民党的选民的光鲜容器?德国有16个州，其中一个州出了一位总理，另外8个州则是联合政府的合作伙伴，他们已经将上世纪70年代的野性和混乱的根源抛在脑后。但他们还需要证明，他们对于如何治理一个处于巨变边缘的复杂而焦虑的后工业社会有自己的想法。或者他们可以被信任领导一个欧洲大国，其邻国和盟友已经厌倦了德国自身的狭隘和内向，因为欧洲面临的周边威胁越来越多。

选择党预计将在2019年秋季的东德三次州选举中跃居第二甚至第一，而该党的极右翼势力似乎正在加强对该党的控制。全欧洲的极右派政党正准备在5月的欧洲议会选举中对自由民主发起联合挑战。柏林的领导权之战正在打响，但无论谁在12月成为该党主席，下一任总理都肩负着远超出德国本身的责任。

作者：康斯坦策·施特尔岑米勒（布鲁金斯学会）

编译：刘琳（上海全球治理与区域国别研究院）

责任编辑：宋琤

*文汇独家稿件，转载请注明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