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日利亚最大城市拉各斯

四年前，优步在尼日利亚正式上线，最大城市拉各斯成为第一站。在这个拥有2200万人口的城市，优步成为众多年轻人替代拥挤的公共交通与昂贵的出租车的选择。弗雷德里克·阿盖尼德正是帮助优步在尼日利亚“开天辟地”的司机中的一员。

然而，为保持竞争力，优步今年以来将乘车费用降低四成。对于像阿盖尼德这样的优步司机来说，曾经靠优步勉强为生，但如今到了生活举步维艰的窘境。“优步减价后，就很难赚钱了，”他说。尽管靠优步谋生变得愈发艰难，绝大多数尼日利亚司机却并不会放下方向盘，因为这是他们为数不多的选择，而这也是这个非洲大国经济的缩影。

Taxify在曾被优步垄断的市场嗅到商机

过去两年，优步在经历了一系列丑闻后，陷入了不计其数的争议、纠纷和诉讼中，批评声扑面而至。同时，优步企图登陆更多城市的步伐也因当地出租车企业的抵制与政府补助等而逐渐放慢。在非洲，优步的扩张更是面临严峻的挑战，而这一切始于今年优步的大幅度降价。

马卡塔·拉米迪已为优步驾车一年多，今年春天，他得知优步降价时十分惊讶，因此联系了优步寻求解释。“他们说任何不想要做的人都可以走，”他说。拉米迪当即放弃优步，选择Taxify。Taxify是优步在尼日利亚最主要的竞争对手，去年11月在尼日利亚上线。Taxify从司机那里收取15%的平台费，而优步的平台费高达25%。

优步西非发言人弗朗西斯·卡乌里里在一封邮件中表示，优步降价的目的是为了增加司机们的生意，而且优步会给司机额外的奖励。她很确信司机们不用担心自己的收入会降低。然而在《洛杉矶时报》的采访中，不少司机表示他们从未收到过优步曾承诺于他们的弥补价格差的额外补助。

面对降价，优步司机们选择上街进行游行抗议。阿盖尼德是这次游行的组织者之一，他们先使用Whatsapp在小范围内策划好此次游行。在游行过程中，司机们开始寻找其他在开车的司机，鼓励他们使用Taxify。越来越多的司机开始抛弃优步，这使得不久后乘客们也不得不跟着使用Taxify。

这样的游行只是尼日利亚人激烈抵制优步的缩影。在肯尼亚首都内罗毕、乌干达首都坎帕拉，优步司机也在抱怨优步收费没有将当地经济状况考虑进去。

与此同时，在一个曾经被优步垄断的市场，Taxify嗅到了商机。“这种情况下，市场需要替代者，司机也需要替代品，”尼日利亚Taxify品牌经理特维尔·本代加表示。她说，Taxify有一些兼职司机，但绝大多数都是全职的。“我们希望人性化地对待他们。”

经济不景气让司机成为“香饽饽”

无论司机们使用哪个软件，尼日利亚越来越低廉的汽车共享经济都让他们的日子不好过。经济不景气正严重损害当地的劳动市场，大量无业人员依然为能够当司机而感到高兴。

过去四年，阿盖尼德将绝大多数时间花在这辆他不能拥有的车上。他天不亮就醒了，在手机上打开优步软件，直到深夜才回家，每天至少12小时在路上。理论上说，他每周可以带回家280美元，但其实这其中只有很少一部分能够归他所有。优步拿走25%的平台费，再扣除租车费、汽油费、过路费等，29岁的阿盖尼德每天只能赚10美元。

大多数司机买不起属于自己的车，这意味着他们只能将大多数收入交给车主。很多司机在接受采访时表示，每天都生活在车主会把车拿走的恐慌中。阿盖尼德表示，“外面没有工作，所以你不得不去支付高昂的租金，自己才有车开。”

事实上，阿盖尼德拥有大学本科学历，因为没有足够的钱继续深造，他来到拉各斯的职业介绍所寻找工作。招聘人员告诉他有很多可以选择的工作，但最终只问了两个问题：你对拉各斯的道路多熟悉？你会开车吗？阿盖尼德此时意识到，他们唯一能提供的职位是为富有的车主驾驶优步，他愿意去做这份他唯一能得到的工作。

多米尼克今年1月从优步转向Taxify。在失去办公室职员的工作后，他苦苦寻觅工作未果，决定做一名司机。为了给三个不到10岁的孩子养家糊口，多米尼克不得不卖掉自己的汽车。现在，他每周支付给车主165美元，此外他还需要支付燃油费、通行费、平台费等。

但是与阿盖尼德一样，多米尼克依然会继续这份职业，保住这辆车——即便这意味着他每天最多要开20小时。“这就是我们国家的特性，没有人愿意待在家不出去工作，”他说，“如果我说，‘因为没有生意，我就放下方向盘，’那么我自己将很痛苦，我的孩子也会很痛苦。”

作者：文汇报记者 吴雨伦

编辑：王秋童

*文汇独家稿件，转载请注明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