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旅行之前,我正在写剧作家萨尔卡·维尔特尔的传记。她是研究葛丽泰·嘉宝电影脚本的专家,也是30年代好莱坞著名的流亡犹太人士。
萨尔卡第一次踏上美国的土地时,她与讲英语的美国人的交流就像一部默片:只能通过手势或简洁的词语伴着凝视、微笑或拉长着脸来相互交流。同她一样,许多原本在国内创意非凡的欧洲艺术家们因为纳粹迫害的缘故委身美国,受制于有限的英语单词,遭受语言带来的持续折磨。
在文中,为了寻找工作,萨尔卡被迫在成年时在他乡重新开始学习英语。但作为沙龙女主人,她的母语一直伴随在她左右。每星期天下午她在加利福尼亚的家就会迎来许多作曲家,电影、戏剧导演、演员、医生和作家。索尔卡的沙龙是他们用母语交流的场所,她的房子就是那些远离祖国寻求知识自由的人士一个避难所。她的座上客、流亡美国前在瑞士避难的德国作家托马斯·曼在1941年写道:“当祖国变成了他乡,他乡就成了故乡。”
写作于我个人而言是我活着的代言。我要大声而平和地表达心声。我不善言辞,如果我的写作受到了某种限制,写作对我就失去了意义。这份工作是与勇气相连的。
我更喜欢创作小人物——那些失意者,不被理解的及孤独的人群,特别是将这些人物置于一种紧张的状态下,因为我想揭示一些平时未被展示的层面。
我大多数的主角都是女性。女性读者更愿意阅读女性作家写女性的故事,因为我们可以通过一句话,甚至是一个沉默来识别一个角色,因为我们都是女性,至少都受过歧视。它让我们更加开明,更加通情达理。
我用加泰罗尼亚语创作长篇和短篇小说,因为母语写作在选词上可以更为准确,也能感受到一种音律的节奏。但是另外一些小文章———散文或是传记等就会用西班牙语创作。作为一个作家,我喜欢审视每一个词的含义和音乐性。有时脑中闪现的原词会带着所有的美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一些新的词语慢慢地填满那些空白,一个接一个,就像出现在高压线上的一只只小鸟。
关于作者
努里亚·阿诺 (NúriaAnó,1973年出生),作家、翻译家。1990年发表首篇小说即在当地获奖。其作品已被译为西班牙语、法语、英语、意大利语、德语和波兰语。2006年出版首部长篇小说 《艾丽莎的孩子们》,入选第24届加泰罗尼亚文学奖终审名单第三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