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总统马克龙继来沪参加进博会后,又出席了中法经济峰会闭幕式,预示着中法关系走向了新阶段。
这也是法国第二次以主宾国的身份参加上海进博会。众所周知,法国是一个浪漫到骨子里的国度,而法国电影也带着浪漫幽默的风格,同时在人性、人文内涵的开掘上具有个性,《八部半》《虎口脱险》 《这个杀手不太冷》《放牛班的春天》《天使爱美丽》等法国电影家喻户晓之作,给中国观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作为有着深厚文学传统的国度,法国电影与文学,数十年来一直互相滋养着对方,可以说文学是电影中不可或缺的元素,而电影也使文学进一步扩大了自身的传播力和影响力。
11月7日是法国大文豪加缪诞辰106周年的日子,就有那么一部真挚感人的法国电影与他有关:一场源自公园长凳边的偶遇——两个籍籍无名的人与加缪这位文学大师“相遇”,成为了近期法国电影中不可多得的人文佳作,这部电影就是《与玛格丽特的午后》。
电影《与玛格丽特的午后》讲述了一场长凳边的相识:一位“下里巴人”中年大叔与一位“文艺”老太太邂逅并改变了彼此的生活。
“下里巴人”中年大叔:一个爱穿背带裤的粗莽大汉,在小镇上打零工、种菜,大字不识几个,经常被朋友取笑没文化却热心善良,有着不甚幸福的童年和总让自己难堪的母亲。
“文艺”老太太:一位九十七岁的老人,把阅读当成第二种呼吸,把一辈子的藏书都搬到了养老院,热爱诵读,却缺少一个读书的伴和倾听交流的对象。
这位中年大叔叫热尔曼,心里始终有一个心结。
热尔曼是母亲与一个男人一夜情生下的,而后男人一走了之,于是他自小就成了个父亲不详的孩子。母亲在生下他之后,对他也百般挑剔,嫌弃他是个没用的大块头,说他笨手笨脚,只会让人更糟心。
母亲越是对他大呼小叫,他越是笨拙,惹出了一堆又一堆麻烦。连亲生母亲都把他当成一个废物,更别提老师和同学了,嘲笑和羞辱在热尔曼的童年里便是家常便饭。
这些童年阴影让热尔曼产生了阅读障碍,甚至对结婚生子都心生恐惧。每当女友提出想要个孩子时,他都要打退堂鼓,觉得自己一无是处,三个字都念不完整,如何成为一个父亲?
他问女友:“我是个废物,能给孩子什么?”
女友回答:“爱”。
但热尔曼始终迈不过心里的那道坎儿,要孩子的事也就一直搁置……
打小不受母亲待见的他,对一些事显得特别执拗。
比如:他坚持把自己的名字写在人民英雄纪念碑上,管理员多次对他说,只有死人的名字才会刻在上面,但他始终不放弃,每次名字被擦掉,他都会伺机再写上去,管理员因此非常头疼。
当他在做这件事的时候,他觉得心里得到了安慰,似乎他在向世界做声明,他是个独一无二的人,而不是个“废物”。
另外一件比较执拗的事是:他喜欢到公园数鸽子,给每只鸽子取名字,把鸽子当成他的“大家庭”。每天中午休息时,他都会来公园,坐在长椅上吃着三明治和他的“大家庭”聊天谈话。
某一天,热尔曼依旧如往常一样来数他的“大家庭”成员,在长椅边遇到了“文艺”老太太。
当热尔曼数到十九的时候,老太太对他说:“没错,年轻人,是十九只。”
热尔曼笑了笑,也在长椅上坐下……
热尔曼向老太太介绍他的“大家庭”,说到:那个机灵的小个子叫玛格丽特时,
老太太说:“哦?和我一样。”
热尔曼:“真的?”
老太太:“真的,我就叫玛格丽特。
两人就这样因鸽子结缘,之后,就经常在这个公园里见面。
久而久之,相见似乎变成了某种约定。
有一天,玛格丽特来的有点迟了。她告诉热尔曼,昨天读书的时候想到了热尔曼和这群鸽子,她当时读的是加缪的《鼠疫》,热尔曼觉得很好奇。
于是,玛格丽特就给热尔曼读了书里的一段话:如果一座城市,没有鸽子,没有树木和花园,看不到鸟儿飞翔,树叶凋落……玛格丽特看到热尔曼就着三明治,听得津津有味,决定把书送给他,但是热尔曼婉言拒绝了,因为他知道自己有阅读障碍。
玛格丽特当即给出了自己的建议:我们一起读,反正自己很喜欢大声朗读,有热尔曼在一旁,公园里的人就不会认为她一个人大声阅读像个疯婆子了!
就这样,加缪的《鼠疫》在玛格丽特的朗读声中,成了热尔曼脑海里栩栩如生的画面。
就这样,一个喜欢阅读的人和一个有阅读障碍的人,用了十天时间,读完了《鼠疫》。然后,玛格丽特坚持把这本书送给热尔曼,她说已经在书上标出了她喜欢的段落。
当晚,热尔曼睡不着了,他拿起书,一个字一个字艰难地读,因为他词汇实在太有限,连一个完整的句子都很难读出来。
他睡觉想着这事儿,种菜时还想着这事儿,这么一想,热尔曼开始对玛格丽特心生敬佩,自己好不容易把几个词凑在了一起,结果又散开了,就像扔到盒子里的螺丝和螺母,而玛格丽特那么一个干巴得像晒蔫的李子的老太太,脑袋里却装满了书架,书架上全是书。这些心事他不敢对别人说,只能对着自己的猫咪喃喃自语……
再一次见面,热尔曼带着自己种的蔬果送给玛格丽特。
老太太很开心,但她告诉热尔曼自己住在养老院带回去不方便,并且她很快也不能住在养老院了,因为自己无儿无女,而照顾她的侄子负担不起费用,所以要接她到比利时去。
这次,玛格丽特给他读的是《黎明的承诺》,一个关于母爱的作品。
玛格丽特告诉他:“有些人是爱情的结晶,而有些人只是父母粗心的产物。不过一个人如果童年没有得到足够的爱,一切都还等着他去发现。”
随后,玛格丽特送给了热尔曼一本字典,希望能帮助热尔曼开启阅读之路。但是这对热尔曼来说,终究还是太难。
后来,热尔曼去养老院探望玛格丽特,把字典还给了玛格丽特,因为他觉得,查字典太难,而且字典上没有他想要的信息。
听完,玛格丽特说出了自己送热尔曼字典的另一层缘故:自己可能往后不能为他阅读了,因为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侄子就会把她接走,而且她的眼睛出了问题,看书将变得越来越艰难,直到视力完全消失。
回去后,热尔曼给玛格丽特做了一个手杖,他担心玛格丽特,阅读对于这个瘦干的老太太就像呼吸一样,如果看不见,他不知道玛格丽特接下来会怎么样?
这时,热尔曼的女友对他说:“你给她读。”
热尔曼反问:“什么?”
女友说:“如果她不能读了,那么你来。”
热尔曼:“我一辈子也做不到。”
女友:“你必须尝试。”
在女友的鼓励下,热尔曼开始踏出阅读之路的第一步,他读得很艰难,但一想到要为玛格丽特阅读,似乎就重新找回了动力。
一段时间后,他拿着《公海上的女孩》,在相同的公园,坐在相同的长椅上,他们又一起阅读同一本书。
不同的是,这次是热尔曼为玛格丽特朗读。
回去后,热尔曼照常去看望母亲,还在嘀咕母亲这次又没关灯时,他发现母亲已经死了。热尔曼靠在母亲身上,突然不能控制自己,他似乎从来没有哭过,而现在,他为母亲哭得不能自已。
母亲葬礼后,热尔曼从公证人手上拿到了母亲留给自己的遗物盒子。盒子里有他小时候的脐带,还有母亲和父亲的合照,更让他意外的是,母亲还用攒了几十年的钱给他买了一套房子。
他再也不是个父亲不详的孩子,再也不是个透明人了。
他也终于知道了母亲对他的爱,母亲只是将自己的爱隐藏了起来,表达的方式不同寻常。
之后,他坐上女友开的公交车一起回家,路上女友告诉他,自己怀孕了。
这一次,热尔曼不再表示排斥。他跑到养老院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玛格丽特。然而,工作人员告诉他,玛格丽特已经走了,给他留下了一本字典。
热尔曼拿着字典去了公园,坐在长椅上,抱着字典,数着鸽子,毅然决定去将玛格丽特找回来。
终于,他在比利时一个简陋的养老院里找到了玛格丽特,她戴着眼镜,仍在阅读。
他把玛格丽特“抢”走了。
玛格丽特教会他阅读,而他要给老人一个家……
这部温情满满的法国影片,是如此完美地诠释了朴素平凡并且动人;而阅读的力量,被放到一个极高极高的位置。
九十七岁的玛格丽特带着五十多岁的热尔曼来到阅读世界的大门前,而阅读则带着热尔曼打开了认识世界的大门,并因此改变了一个“废柴”的后半生!
而法国电影与文学彼此影响、互相滋养、交相呼应和相互成就的故事,也在该片中体现得淋漓尽致地展开,令观者印象深刻,久久难忘。
作者:陈熙涵
编辑:陈熙涵
责任编辑: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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