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禧夜,我们说相声》是导演赖声川在2000年创作的相声剧,演员们在一座“千年茶楼”里周而复始地说故事。社科院戏剧研究者陶庆梅曾认为它嫁接了贝克特的《等待戈多》,是中国喜剧和西方戏剧的一次奇妙的碰撞。今年,这部相声剧将开启全国21个城市的巡演,并最终回到上剧场与上海观众见面,相声演员何沄伟加盟,饰演一个全新的“乐翻天”。
该剧的场景设在相声的发源地——北京,时序从1900庚子年十二月三十一日开始,上半场在八国联军洗劫过的北京城,一家“千年茶园”重新开张,两位清朝扮相的相声演员“乐翻天”和“皮不笑”在相声演出中被一位突然闯入的贝勒爷打断,三人一起在台上展开了一段十九世纪末的时局对谈;
下半场“千年茶园”开在了千禧年的上海,舞台上的两位相声演员被信口开河的董事长的煽动演讲打断,相声表演转眼变成动员大会。全剧穿梭时空一百年……
“相声如果死了,会怎么样?”赖声川犹记,1970年代末,宝岛台湾的街头巷尾都在听相声,人们开怀捧腹,热闹非凡。等到他学成归来,一切都变了。“我留学不过五年时间。相声,这门传统艺术好像突然之间就消失了。”
怀揣着这样的忧思,赖声川和表演工作坊在创团34年来,一连创作了七部相声剧。《千禧夜,我们说相声》是其中的第五部,该剧2000年亮相台北。首演版本由金士杰、赵自强、倪敏然、李建常出演。赵自强在戏中饰演 “乐翻天”,腐朽、愚昧,却又质朴率真;憎恶权势,却又趋炎附势;不满现状又安于现状,活脱脱是赖声川笔下的阿Q。娴熟的舞台剧表演配上相声段子里的包袱,赵自强的表演让“乐翻天”这一角色深入人心。
相声剧与一般意义上的相声段子合集有所不同。融入故事线和戏剧结构后,相声剧舞台体量更为庞大,更适合在大剧场演出。赖声川以传统相声为工具,创造了一个全新的戏剧形式,拯救了当年式微的传统相声。
何沄伟的相声之路起源于侯宝林大师的作品《批三国》。从1999年参加北京电视台“北京青少年曲艺大赛”开始,何沄伟一头扎向舞台,由此入坑相声表演20余年。
听戏,是何沄伟的一大爱好。他常听着京剧起床刷牙洗脸,在锣鼓点中干杂事,闲下来就改段子。2019年《千禧夜,我们说相声》的演出因何沄伟的加入,使这部有着19年历史的“老戏”有了新的血液。何沄伟说,相声的发展不能是瞎发展,不要去一味迎合观众口味,作为职业相声演员,我们要正确引导观众,在娱乐观众的同时更要告诉人们真正的相声艺术是什么样的。
去年,何沄伟在赖声川的话剧《北京人》中客串了一个小角色“张顺”,并促成了《千禧夜,我们说相声》的合作。
“乐翻天”是一个很考验演员体力和脑力的角色。第一位“乐翻天”的饰演者赵自强说,“就像运动员,体力影响专注力和表现。演乐翻天的时候我算是年轻的,乐翻天这个角色不容易。”
相声是曲艺形式之一,一般曲艺演出,会有7个节目,有说的有唱的,单线、京韵大鼓、相声等等。对于相声演员来说,就等到相声那个环节的时候出来一次。但相声剧不同,一共有8-10段,中场只休息一刻钟。何沄伟发现挑战首先是体力。”不过我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我以前一个专场逗4段也没问题。接受这个任务真的很有挑战。”
何沄伟说,相声是一门有很高的含金量的艺术。包袱多了,不一定是好相声。评书要有包袱,单弦也有包袱,过去变戏法没有音乐,就是两个人对话。很多段子就是变戏法的那些说口。“不铺平,不垫尾,包袱就响不了。有了含金量的东西,观众才会给你掌声。”捧逗之间,两人的配合,也要干净、统一。包括抬手啊,眼睛看哪儿,都有讲究。台上的大褂一定要素,不能有修活儿。不能戴手表,台风要干净……什么时候都是学习的地方。
作者:童薇菁
制作:童薇菁
责任编辑:王磊
*文汇独家稿件,转载请注明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