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ugh”这个词在足球及美国四大职业联赛的报道中早被用滥。“这是一场够tough的比赛”、“我们的对手非常tough”、“××是一位很tough的球员”……赛前赛后，tough在直接引语或间接描述中无处不在。
我曾经很纠结于“tough”的翻译——强硬或粗野、硬汉或暴徒，前者在体育中中性偏褒义，后者在大多数语言体系中却都是贬义。汉语中找不到可以一对一完美诠释的单个单词。
强硬具有身体和精神的双重属性，粗暴更倾向于前者。暴徒注定是那些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莽汉，在电影中属于绝对的配角，甚至连大反角都扮演不了;而硬汉的称呼只能属于克林特•伊斯特伍德演绎的那些老牌牛仔，可能患有表情肌功能障碍却必然智勇双全。再往简单里说，维尼•琼斯在《欧洲任你游(Euro Trip)》里演的疯子梅纳德就是一标准的暴徒兼足球流氓，而他在《两杆老烟枪》里塑造的大个克里斯，可以称之为硬汉。
戏剧世界里的角色总是很好辨认，只差在额头上贴着“我是好人”、“他是恶棍”的纸条。但在现实主义的足球世界里，对tough这个标签却很难做出快速界定。涉足娱乐圈前，维尼•琼斯曾经就是一位很是tough的球员——大部分时间里，他是讨人喜爱的强硬分子，虽然只在利兹联呆了一年多一丁点儿，琼斯却一直受到利兹球迷的爱戴;他也是温布尔登粉丝永远的偶像，率队夺得1988年足总杯冠军是这支已经消亡的小球会的颠峰，而琼斯也是“狂帮”最好的代言人。但当琼斯不定期变身粗野的暴徒时，情景就很恐怖：他职业生涯12次被罚下，抓着蛋蛋教训加斯科因的一幕也让人难忘，当然琼斯还有一项可能永远无法被打破的纪录在身——英超元年，1992年10月27日切尔西对谢菲尔德联队，他因对谢队怀特豪斯的野蛮犯规吃到黄牌，此时比赛开始仅仅3秒钟……
维尼•琼斯这样只能用tough形容却无法转译成中文的货，在英国足坛数不胜数：基恩、坎通纳、因斯、怀斯、巴蒂、布彻、迪卡尼奥……每一支成功的球队都拥有至少一名够tough的家伙，而且往往他们就是球队的精神领袖。这或许就是英国足球的传统。当颠覆者旺热带着自己细腻的理论来到海布里时，手头也有亚当斯、温特本、迪克逊这样的老牌硬汉，教授的改革才得以有了成功的基石。当后防五老一一老去后，你总会感觉阿森纳少了些什么。虽然在昨夜的诺坎普，兵工厂试图踢出tough的足球来，但毕竟范佩西、法布雷加斯这些技术流没继承硬汉的风骨。
Tough就是tough，它经常强硬、偶尔粗野，足球少不了这个成分。硬是要用中文翻译，就是没那个味儿，这大概是前一阵子上海电视解说员与球员争论的起因之一。遗憾的是，连NBA也要硬性规定说成“美职联”的中国电视，怕是无法直接用tough加入解说词。不过有趣的是，大众都认为范志毅是一位tough球员，却没人说他粗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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