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那是一个无法抹去的悲伤回忆。为缅怀这一天,我们正在惠斯勒雪橇中心铺设鲜花,并将在往后表达持久敬意。”发言人马克·亚当斯今天在索契表示,国际奥委会与世界无舵雪橇联合会将于明天在温哥华举行仪式,悼念上届冬奥会开幕前在训练中丧生的格鲁吉亚运动员。
逝者已矣。“然而,我们渴望自然、敬畏生命的同时,挑战不会休止。”亚当斯说。话音落地,正式开幕不过五天,在索契经官方认可的受伤运动员已达68人。冰刀、雪山、速降、翻转,冰天雪地里,视觉神经的刺激有多强烈,身体极限的挑战就有多疯狂。
速降堪与雪崩拼速度
起点海拔1755米,终点海拔965米,垂直落差790米,其间有起伏、有陡坡还有阶梯。这样一条全长2713米的赛道,当瑞士姑娘多米尼卡·吉辛用1分41秒57就滑完全程,守在终点前的观众会有怎样的体验?
“最快每秒60多米,与其说是滑,不如说在飞。”瑞士记者桑德伯格把高山滑雪速降称为“勇敢者游戏”,“在你看不见的雪面下,危机暗伏。虽然国际奥委会 对速降滑道有严格规定,但因高速运动中身体姿态难以自控,一旦弹出赛道,后果不堪设想。”事实上,两天前男子高山滑雪速降的比赛中,瑞士人帕特里克·库恩 就在飞速着陆时双腿失力,迎面扑向地面。若是反转身体,那便是又一次舒马赫式的意外。
颇为玩味的是,库恩绝非泛泛之辈。网上点击率颇高的一段 视频里,这位冬奥选手化身极限斗士,宽阔的阿尔卑斯山南麓,前景是他手持雪杖飞驰直下的英姿,后景竟是雪崩追身的滚滚白浪。几近被吞噬,库恩最终在与雪崩 的赛跑中战胜极限。“那完全是意外,但若重来,我愿再试一次。”瑞士人曾告诉《纽约时报》,在他身边,能有这般气概的比比皆是。
项目由来与死刑相关
起跳高度1635米,到达高度1528米,一路高速下行后,在跳台边缘以极速纵身一跃,犹如导弹般弹射而出,直至势能、动能消耗殆尽,再如苹果般自由落体。夏奥里,人们见惯了10米台跳水,而在索契,从滑行到飞翔,“跳雪”的运动员们破空百米有余。
跳台滑雪的来历足够骇人听闻:据说,旧时的挪威,人们把死刑犯双腿绑住,捆于一块滑雪板上,再从雪山上将其推下,任由犯人在断崖处飞出,葬身莽莽雪原。 与死刑传说关联的源头,再加上近些年因追求刺激而越拔越高的难度,跳台滑雪女子比赛一度被隔绝在冬奥之外。指责项目合理性的人群里,不乏专业官员。前任国 际滑雪联合会主席卡斯帕就曾表态:“女性在生理上并不适合跳台滑雪运动,而我们更不希望在奥运会赛场上抬出女性的尸体。”
然而,纵有死亡预 警,仍无法阻挡巾帼英雄进军奥运的信念。“我听说过这个故事,也确实在练习中两次严重受伤。”昨夜,女子跳台滑雪以新晋小项身份头一次登陆冬奥会,首届跳 台滑雪世界杯冠军林赛·万恩感慨万千,“人们难以想象这一路有多艰难,但只有到奥运赛场上成为历史的一部分,才是所有运动员梦想成真的时候。”
温哥华冬奥会已公布的数据,在16天比赛期间,共有287名运动员不同程度受伤,占总人数的1/10。按受伤率统计,除了高山滑雪速降和跳台滑雪外,高危项目还有冰球、有舵雪橇、短道速滑、单板滑雪,这些项目的受伤率在18%到35%之间。
“这就是为什么,多数冬季运动员必须全副武装并佩戴头盔的原因。”在桑德伯格看来,若灾难当真降临,即便这些看似严密的保护措施可能也只是杯水车薪。在 温哥华,瑞典籍裁判的殒命就是例证,一枚重量不超过170克的黑色冰球击中其颈部,瑞典人在医院里躺了两天后不治身亡。
“但没人会因为惧怕而退缩。”这是冬奥会女子跳台滑雪第一人亨德里克森的宣言,用在所有为冰雪疯狂的勇士身上,再适合不过。
文汇网报特派记者 王彦(本报索契2月12日专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