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前夕，由同济大学附属东方医院徐美东教授主持，东方医院内镜中心为一位83岁的安徽籍抗美援朝老兵刘锡云成功取出胆管大量结石。

日前，老人一家又是感谢信又是锦旗，信中说：“徐主任勇于担当，敢于冒着高风险！这是自信、底气和仁爱！”锦旗上镌着：“巧手摘取高龄石，大国工匠在东方。”面对赞誉，徐美东脱口而出，“祖国老兵，是我们最亲的人。”

痛石

老兵刘锡云，参加过抗美援朝战争，看着她那张珍贵的彩色照片，18岁的她一身的橄榄绿，爱美的她羊角辫上、军帽上都别上了小黄花，柳叶眉、不大的略略丹凤的眼，那一口皓齿十分地抢镜，青春的她毫不掩饰参军去、为国家的喜悦和自豪。

老人回家后，参加国家建设，现在儿女孝顺，家庭和美，本来正是安享晚年的时候，可天有不测风云。今年5月，老人家出现不明原因腹痛，原来16年前，她因为胆结石进行了胆囊切除和胆管手术，这次疼痛检查的结果是：胆结石再生了，而且还很严重，胆总管几乎填满了大小不等的结石。

老人几乎被击倒。当初胆结石首次手术时注入造影剂后突发39°高热和休克，抢救后命是捡回来了。本以为从此告别胆结石了，谁想到胆管又会生出如此之多的结石？几个月来，老人经常后背痛、发热，家人带着年迈的她走遍了安徽、江苏的几家三甲医院。年纪大、病情复杂，医院都显难色，无助、哀求、弱弱地说好话，“人家医院也为难，万一有风险呢？！”老人的女儿介绍，几个月来，看着妈妈天天遭罪，我又无能为力，唉！已过天命之年的她潸然泪下。

最后，一家人辗转到了上海，希望找到妙手回春的专家。

探石

当地不敢做这个手术，是因为胆管被大小石头填满，并且扩张扭曲，大小石头一路曲曲折折，ERCP（内镜下逆行胰胆管造影）取石风险太大：万一穿孔破裂？！

关键是，老人还疑似造影剂过敏，所以到了上海多家医院也不敢做这个手术。辗转发现东方医院的徐美东教授从事胆结石ERCP微创手术近20年，让六七千病人找回了生活的美好。其中，很多都是慕名而来的困难复杂病人，包括肝移植术后胆道狭窄、外科改道术后、高龄高危困难巨大胆管结石的病人，最后都经他的妙手而回到人生的春天。

“当年那么残酷的战争，都没有击倒老人。医学如此发达的21世纪，如果不能解除老人的病痛，那是我们这些医生的失职。”徐美东听完老人家人的介绍表示，刘老前辈是国家的功臣，没有他们的浴血奋战，就没有今天五星红旗高高飘扬，我们应该为他们竭尽全力。

徐主任仔细看了老人的各种病历资料后，立即开出了住院单，告诉老人安心等候，表示尽快给她安排内镜手术。病历上，徐医生发现老人有“疑似造影剂过敏”问题，仔细询问和分析病情后，判断老人当时“造影剂过敏”可能性不大，但也不能排除万一，需要做好各种应急预案。

9月11日，老人接到了入院通知。

触石

下午4点多，老人顺利完成入院手续，通过绿色通道有条不紊地进行各项检查。次日上午（手术当天），徐美东早查房时走到老人床旁，仔细询问了老人病史询问、亲手为她体检，清楚告知家属手术风险和处理方案。“我们这样的案例经手了很多，手术是安全的。”他轻声、笑盈盈地告诉老人和家属，老人倒是淡定，家属面色紧张且充满了信任。

10点，病人送到ERCP手术室。麻醉医生杨小虎主任早已准备就绪，麻醉方案已经准备好；万一出现“造影剂过敏”的情况，叶静护士长也早早配备好了专用造影剂，甚至连抢救设备和药物也准备好了。

10点10分，徐美东进手术室。一进来，他就发现老人面色异常，询问得知是因为害怕出现上次那样的手术失败。“没事，相信我！”徐美东言语不多，语气坚定。

10点12分，麻醉后的老人进入了梦乡，穿着10公斤重铅衣的医护人员，开始了这场“拯救老兵”的战斗。

两分钟后，徐美东就找到了十二指肠乳头开口位置。“看到乳头开口于一个巨大憩室侧壁内，而且是扁平小乳头，我心一沉，因这不仅意味着插管是个挑战，下一步取石也很困难、风险很大，因为老人胆管里的结石大小不等，塞满了。”术后，徐美东告诉我们。

手术室里，一惊之后的徐美东很快镇定下来，一边看着屏幕、一边耐心进行胆管插管，不行，堵了，又偏了，试了2次后，导丝找对了路径，顺利地进入胆管，接着浑浊墨绿色胆汁顺着导管缓缓流出来。

取石

胆汁流出之后，确定插管成功。

10点18分，造影，这是关系手术成败的一步。徐美东全神贯注：

“护士长，造影剂准备好。推的时候速度要缓要慢。”

“杨主任，仔细监测病人的生命体征和指标变化，如有异常马上告知。”

“其他人员，各就各位。按照事先预案，做好应急准备。”

下达指令后，徐美东命令：“护士长，推造影剂。”

以往，推造影剂的过程只是ERCP操作中的常规动作。但这次不同：“造影看到整个胆总管明显扩张，里面充满许多大小结石，最大超过了1.5厘米。憩室内小乳头，特别容易穿孔，必须小心谨慎。”手术方案是：大结石要先碎石再取出。

“护士长，准备手术切开刀、乳头扩张球囊和碎石网篮，其他人密切观察病人的监护指标。”徐美东语气轻而坚定，在针落有声的手术室里宛如清晨吹响的“集结号”。

10点25分，取石网篮进入病灶，徐主任的目光不停地在造影和内镜的屏幕前切换，1枚、2枚、3枚……5枚较大、数枚较小的黄色结石相继被取出；10点33分，剩余2枚大结石需要碎石，徐美东小心翼翼地置入碎石网篮，反复碎石；接着置入取石网篮，反复取石。屏幕上镜子前，大小不等、或成型或碎裂的结石堆满了。

随后，置入取石球囊，清理胆总管，球囊封堵造影，确认无结石残留，置入胆总管支架。 10点42分，手术结束。

10点50分，老人苏醒，各项指标均正常。

手术全长27分钟。

徐美东说：“手术的顺利完成只是攻下了‘阵地’，山上还有‘地雷’‘冷枪’，我们还需要降服可能发生的并发症、过敏性休克和心脑血管并发症等。” 徐美东说，一级护理、心电监护、禁食、吸氧、抗炎、预防胰腺炎……医护人员按照预案对老人进行监测和治疗。

术后第三天是中秋节，老人已无不适，可以自由活动。但为了见一面“救命恩人”，她携家人在病房和医护人员度过了今年的中秋之夜。当老人亲眼见到徐美东后，激动地行了一个军礼，然后紧紧握着他的手：“真没想到，这一双巧手竟那么柔软！”

作者：陈青 陈健
编辑：李晨琰
责任编辑：姜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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