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去年11月受伤后，羽生结弦就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他不曾在任何社交平台开通过个人账号，就连恢复训练的消息也是通过日本滑冰协会代为转达。但在日本，却又到处是羽生的影子：书店橱窗里摆放着他的相册，广告海报前时常站着前来合影的粉丝，当然还有那些捕风捉影的小道消息——从“何时抵达埼玉”到“被安排在哪个时间段热身”，话题甚至包括“是否还穿着那双白金色的鞋”。

因为羽生结弦的存在，埼玉世锦赛的门票早在四个月前就售罄，就连折合人民币200元一张的单日训练票都成了难求的“硬通货”。连续两个工作日从清晨到下午，埼玉超级竞技场内有数片看台座无虚席，冰迷们甘愿承受扑空的风险，安静地等候着羽生可能的出场。

前天午间时分，神秘的故事主角终于现身，场馆内瞬间被点燃。整场热身不过约莫30分钟，无论是羽生在场地中央进行配乐练习，还是与同组选手一同适应冰面，或是绕冰场做简单滑行，观众们的视线从未从他身上离开过，看台上一直充满着激动的情绪。短暂的训练过后，其余选手陆续退场，自觉为羽生让出了场地。即便有些久违，这样的场面羽生依然应对自如。模仿其他选手的脚步逗笑观众，脱下外套引来一片惊呼，不用只言片语，羽生结弦似乎有一万种方式来与粉丝互动，这或许正是明星的本能。训练结束后，他朝着四周弯腰鞠躬，如同一场大战后的谢幕。

日本从不缺少花滑明星，而羽生是第一位超级巨星，是商业价值比肩一线娱乐明星的国民偶像。清秀的面庞，夹杂着阴柔气与爆发力的舞姿，为不阻挡摄像机镜头甘愿从地上爬过的教养，甚至是有些“中二”的性格，都是日本人钟爱羽生结弦的原因。这一切在其去年蝉联冬奥会金牌后迎来了又一场爆发，毕竟这是伟大如“冰王子”普鲁申科都未曾实现过的壮举。然而，在一跃成为全日本商业价值第二高的运动员后，羽生结弦所身背的商业代言仅仅多了一家。在他的世界里，似乎没什么事能与花样滑冰相提并论。

今夜的男子单人滑短节目对决，见证了世锦赛开幕至今最疯狂的场面。傍晚时分，结束一天工作或学习的花滑迷们从四面八方赶来，买空了场馆周边便利店里的饭团、面包，每家商户门口都排着长队。只是，有些遗憾的是，尚未痊愈的右脚踝多少影响了羽生结弦的发挥。表演伊始的四周跳跳空让他被美国名将陈巍拉开了近13分的差距，但这谁都看得到的失误，丝毫无碍埼玉超级竞技场内又一次下起代表胜利和支持的“维尼雨”。一如往常，羽生结弦从冰场内难以计数的维尼熊中挑出了一只，俏皮地摸摸玩偶的脑袋，而据他后来的说法，因为正回味表演时的失误，那一刻“脑袋里其实一片空白”。

抵达埼玉后，羽生结弦曾向媒体感慨，除了日本，其他地方或许都不会有如此疯狂的场面。而在今夜赛后，冬奥冠军坦言，巨大的欢呼声让他有些紧张与慌乱，但自己感谢并接受这些欢呼。或许也只有在这一刻，人们才会意识到，见惯了大场面的羽生结弦如今刚满24周岁不久，执拗的他在赛场上偶尔也会闪现那些琐碎而又消极的情绪。但真正的伟大在于，无论顺境逆境，心中的那团火从来不灭。“今天我有多懊悔，（两天后的）自由滑我就会有多努力。”五年前同样是在埼玉举行的世锦赛上，羽生结弦夺得了自己的第一个世锦赛男子单人滑冠军，那么，这一次呢？

（本报埼玉3月21日专电）

作者：谢笑添
编辑：谢笑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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