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英国戏剧界“奥斯卡”奥利弗奖刚刚落下帷幕。中老年演员，成了今年奥利弗奖最值得关注的一个群体。除了百老汇音乐剧《汉密尔顿》引进伦敦西区后获得七个奖项之外；云集老年演员的《富丽秀》获得了10项提名、最终收获“最佳音乐剧复排奖”和“最佳服装设计奖”。花甲之年的《富丽秀》女演员艾美达·斯丹顿今年还因在《谁害怕弗吉尼亚·伍尔夫》和《富丽秀》的出色表演获得双料提名。而同样年过六十的“绝命毒师”老白：布莱恩·科兰斯顿，也凭借主演的《网络》也斩获了最佳男演员奖。

富丽秀最早由著名音乐剧制作人齐格菲尔德引入百老汇，以青春美女纵情声色为卖点，模仿法国时事秀的盛装亮相，名噪一时。上世纪20至30年代，“富丽秀”不仅成为当时百老汇最大的歌舞团，成为“齐格菲女郎”也是每个纽约少女的梦想。

而桑德海姆以此为原型创作的音乐剧《富丽秀》，讲述衰败的剧院即将拆除时，被人们遗忘的过气明星们再度聚首。“齐格菲女郎”们忆起曾经真挚的爱恋与演出盛况，唱起老歌，却不得不面对如今的婚姻困境和年华不再。

该剧导演、四届奥利弗奖得主多米尼克·库克，安排年轻演员不断幽灵般于角色中穿行，巧妙展示了桑德海姆剧中的双重结构。身负鸵鸟羽翅夸张装饰的昔日倩影，映衬着老人们如今走样的身材，和强颜欢笑时的泪痕。不仅展示了角色如何被过去的幽灵困扰，两个时空的故事同时上演，也赋予了戏剧宿命的悲剧性。

“富丽”（Follies）在英文中，还有“愚蠢”之意。桑德海姆一直被称为“音乐剧的莎士比亚”，该剧也始终让观众困惑于剧本的复杂多义：究竟是怀念富丽秀不衰的光鲜亮丽，还是嘲讽其延续至今的谎言，使人余生不得解脱？

在《富丽秀》的海报中，女郎仿佛已预见了年老色衰、沦为弃妇的命运，但她挣不脱华丽的枷锁。眼角的银粉凝成泪滴，《每日邮报》评价“她几乎融化在闪闪泪光中”。其中复杂悲哀的人生况味，或许能解释该剧制作耗资极巨，每次都让投资人血本无归，却还一再复排的魅力。

《富丽秀》的男主角菲利普·夸斯特，曾三次获得奥利弗奖。他的十周年演唱会版《悲惨世界》，成为了“沙威”的角色教科书。而剧中唱响经典名曲《我还在》的特雷西·班尼特，也曾亮度斩获奥利弗奖。

而布莱恩·科兰斯顿，在演艺圈籍籍无名拼搏了半生，也直到五十多岁才碰上了《绝命毒师》，用四个艾美奖证明了自己的实力。好演员并非一朝炼成，但尴尬的是，在他们演技炉火纯青的时候，演艺生涯也走到了尽头，经常只能演一些不痛不痒的长辈配角。

诚如美国作家菲茨杰拉德所言，“美国人的生命中没有第二幕。”英国戏剧界可能相对情况没那么恶劣，但舞台总是属于年轻人，老年人可选择的角色越来越少，难免逐渐失去风头。这或许也是《富丽秀》中的斯丹顿在最佳音乐剧女演员奖项中，输给了《北国少女》的原因之一。

不过或许也正因优秀老年角色千载难逢，《富丽秀》总能召集百老汇最优秀的卡司，誓将人生的“第二幕”表演到底。

编辑制作：吴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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