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用一个词概括法国的二十世纪文学那就是‘困难’”，刚刚结束的2019上海书展上，华东师范大学法语系教授袁筱一带着她的新书《文字传奇：十一堂法国现代经典文学课》举行了签售会，“想通过这样一本书，和大家一起进入，以一种比较轻松的方式，一起进入法国的二十世纪文学。”

为何二十世纪法国文学开始变得“困难”？

十几年前，袁筱一在华东师范大学开设了一门“法国现代经典文学”的课程，课堂上学生们比较熟悉的还是十九世纪的巴尔扎克、福楼拜或者雨果这些文学家。当时的人们对二十世纪法国文学了解的不多，“法国文学是不是到了1898年，他们法国人自己说文学就死了，因为马拉美辞世了，因为世界改变了，到了二十世纪之后，不再需要文学了，或者说看到文学的地位开始日渐衰微。”

2015年，袁筱一面向全校开设了讲授二十世纪法国文学的通识课，试图改变一下这种状况，她认为“文学‘死了’是一种论调，但是文学从来没有真正的死过，因为它一直存在着。”二十世纪的法国文学是一种非常多元化的写作，虽然不会指向某几个人，或者指向某一群人，却仍然在继续它的耀眼神话。但为什么许多人对十九世纪的法国文学如此熟悉，对二十世纪的法国文学可能只是“听说过”呢？袁筱一认为，这与法国二十世纪文学的走向发生了很大改变有关。二十世纪的英美文学仍然延续了中国读者熟悉的阅读习惯，但法国文学却发生了巨大改变。虽然法国也有爱情小说、侦探小说等等，但是法国的文学圈不会把这些类型小说视作“文学”的范畴，由此造成中国读者对法国文学的陌生感，“如果只用一个词概括法国的二十世纪文学那就是‘困难’”，袁筱一说。

这也让袁筱一产生了让学生和读者有一种比较轻松的进入法国二十世纪文学的念头。她特意选择了9位法国作家，并且他们之间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他们的作品都是无法简述的”。袁筱一非常反对经典文学的普及“简述”或者“简写本”，她认为文学是不能简写、也不能综述的，一旦综述就不被叫做文学。这也是她考虑以文学课的形式讲述二十世纪法国文学的原因。

希望“真正文学有缘人”通过这本书去阅读二十世纪法国文学

那么，这9位法国作家能不能代表法国当代文学的全部？袁筱一坦诚表示“当然不能”，因为“差不多要100个人或者是200个人这样的规模，才可以略微代表法国二十世纪文学的全部”。袁筱一挑选代表“二十世纪法国文学”作者的标准并非出生年代，而是他们的作品与十九世纪法国文学有很大不同。

二十世纪的法国文学已经没有流派了，浪漫主义、现实主义以及后来的自然主义这些大家耳熟能详的流派在十九世纪末都结束掉了。取而代之的是所谓的“波”的概念，比如说一部新小说可能是一个“母波”，它由理论家提出了新时代的小说可能要承担一些什么新任务的问题，然后荡出了一圈一圈的波。无论这个“波”周围的人自己是否愿意，他们也会在这个“波”的援引当中。而萨特就是最大的一个“波”，尤其是在二十世纪初开始的时候“他就像石子投在湖里，湖水泛出无数的东西”一样，萨特周围的作家尽管思想和文学观点可能与萨特不同，但是围绕着萨特这个“母波”，比如波伏瓦就是和萨特这个“母波”最亲近的“小波”。而加缪尽管和萨特之间有很大的争议，但也是在这个“波”里面的。于是，袁筱一挑选了这个比较小的角度切入二十世纪法国文学，她认为“对于文学的认知，萨特是非常出色的文学理论家”。

二十世纪法国文学和十九世纪的法国文学有什么最大不同呢？袁筱一认为，十九世纪的文学是表达我们想象力无法抵达的地方，比如凡尔纳的科幻小说是中国读者非常熟悉和喜欢的。但是到了二十世纪，“魔幻程度已经远远超过了我们的想象力，我们的想象力不能够抵达的地方在现实世界里往往都发生了。”而二十世纪的法国小说家们，以各式各样的呈现作品的方式来回答了“我们的小说还能够做些什么”。袁筱一表示，希望她的这本书能作为一个导引，让“真正文学有缘人”有机会去阅读二十世纪法国文学作品本身。

作者：卫中

编辑：卫中

责任编辑：柳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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