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要说春运中发生的故事,还真是喜剧片、爱情片、催泪片、科教片,集集精彩。自打2008年我从东北一路南下,这便与春运结下了不解之缘。在春运大潮中,我们与很多人擦肩而过,但是却在攀谈中走近更多的群体。
没坐过火车的大学是不完整的,于是我在2009年春节前,特地买了一张上海到沈阳北的硬座火车票,而这趟列车几乎被学生与农民工填满。我所在的车厢就坐着一伙返乡农民工,工头父子俩坐在我对面。
说实话,打那之前我没与农民工有过交集,对于这一群体的认知也仅限于“农民工工资”、“留守儿童”等标签性词语。火车一开动,对面工头父子俩便默契的从各自背包中掏出白酒、猪蹄、鸡爪、兔头、花生。儿子粗手粗脚的全堆到小小的茶几上,父亲瞟了我们几个学生一眼,便骂骂咧咧的拿出张报纸铺在地上,儿子有把吃食挪到了地上,父子俩自找台阶解着围:“还是歪着靠着吃舒服啊,呵呵呵”,然后,酒肉味儿散开,工头父子俩呼朋引伴的跟其他农民工侃起了大山。
地上横七竖八都是人,夜里2点过,我实在睡不着,一睁眼这对工头父子竟在低声拉着家常,见我看着他们,边跟我搭话“你们是大学生吧?”“是,放假回家”,工头一身酒气,用手肘拐了一下儿子,“看人家,念书多好,非跟着我干活”儿子倒也不躲,温温顺顺的低头看手,粗大的双手,掌纹指甲里都是泥,我下意识的打圆场:“我们毕业了也愁找工作”,工头看儿子不吭声,嘿嘿笑着,自顾自的说“咳,俺家这小子就是淘,施工队里的老电工明年带他,就说他聪明……”
就这样,我有一句没一句的跟这父子俩越聊越热络,淳朴的爷俩完全不像大城市里浑身长满心眼的“蜂窝煤”,爷俩心直口快,淳朴实在,倒是不见外。下车时,零下30度的气温瞬间把我冻僵,工头父子俩还要赶车再回县城再回村镇,父子俩便大包小裹的从后面迎上来,拽起我的行李箱就往肩上扛,帮我出了站台,回头匆匆一句“快走吧,加点小心。”
目送这对父子俩,晚风冰冷的吹在脸上,心理却说不出的温暖。41个小时的相处,使我走近了这一原本与我平行无交集的群体。两代农民工,走着同一条从乡村通往城市的路,却走出了越来越多的不同,因为工头小儿子告诉我,他以后要留在城市。
文/孙靖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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