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父母工作忙，我跟着外婆长大。记忆里的童年，就是在外婆家的大阳台上，玩弄她种的那些花花草草，常常偷偷地摘下一两片叶子，躲在角落里看外婆着急的样子，洋洋得意。
不知不觉就长大了，外婆依旧是我最亲的所在。大学考到了离家千里之外的上海，临行前，外婆收拾了一大堆行李，说：“外婆送你上学，外婆要去看看，我的外孙女接下来在怎么的环境中生活。”那一年，外婆已经70岁。我们坐着火车，历时40几个小时一起到了上海，外婆帮我在宿舍里铺好床，置办好生活用品，看我投入新生军训。一周后，选了一个我上课的时间悄悄离去。
大学毕业后就留在上海工作，后来结婚、生子。女儿3岁前一直在老家由我父母帮忙带，外婆每天都会从自己家去我父母家看曾孙。因为我父母家住在6楼，外婆年纪大了，爬楼梯很吃力，有时候就算好父母带孩子外出散步的时间，赶去楼下陪着玩一玩。
离开家乡到上海转眼已经十四年，外婆从一个精神矍铄的老太太，一点一点，慢慢地老去。即便如此，每一次我回老家，外婆总会不辞辛劳地给我烧各种各样的我喜欢的菜，给我带来很多儿时的回忆。
去年年底，因为工作的原因，有相当长一段时间没有给外婆打电话。我怕她问起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殊不知我在这边焦虑的时候，外婆也在千里之外担心。终于有一天，她忍不住了，打了个电话给我老公。什么都没有问，只是说：“外婆也不会安慰人，叫她自己注意身体，车到山前必有路。”
当我工作的困扰被解决后，我打电话给外婆报喜，老人家在电话里喜极而泣。激动过后，外婆说：“新岗位，一切都要重新开始，肯定会很忙。要是没时间，春节就不要回来了。”话音刚落，又喃喃道：“外婆老了，现在路也走不动了，眼睛也看不清楚了。”
算一算，外婆今年84岁了。无论多难，我也要回去陪着她一起共迎新年。
文/周柏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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