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28日，在叙利亚首都大马士革附近的东古塔地区，士兵在街头巡逻。

安理会近日一致通过叙利亚境内停火30天的决议。在此前后，西方媒体密集指责叙政府军围攻东古塔地区引发人道主义灾难。

古塔地区位于大马士革东南，这里人口稠密，地势复杂。2012年下半年武装反对派占领这一地区。从2013年4月起，政府军开始包围该地，期间虽曾发起数次进攻，但战果不大，而武装分子时常对大马士革市内发动炮火袭击。在2017年1月收复阿勒颇后，政府军即于2月开始进攻该地，迫使西古塔地区武装分子在4月撤离。此后政府军对东古塔采取双轨行动：一方面持续打击以“支持阵线”为主的极端武装，同时也与被称为“温和派”的自由军谈判停火，尽管这类停火为期通常很短。从2月下旬开始，叙军集中万人以上兵力强攻东古塔。武装分子不敌政府军的强大攻势，便以民用设施为掩护，甚至不惜用民众充当人体盾牌，由此导致平民伤亡增加。

必须承认，即使武装分子没有利用人体盾牌，叙军在进攻中也难免伤及平民，这就是战争悲剧。但这类悲剧若是美军造成的，那就是“附带性损伤”。例如，在西方媒体的报道中，美国主导的联军部队在攻击伊拉克城市拉马迪、摩苏尔，叙利亚城市拉卡时，只是“附带性地”造成了大量平民伤亡。根据美国公共广播电台报道，解放摩苏尔战役导致5000平民丧生，这一数目超过“伊斯兰国”武装人员死亡人数，但美英所谓“主流媒体”是不会说美军“犯下了人道主义罪行”。

2月27日，东古塔地区的街道上，到处是被战火摧毁的残垣断壁。

但叙利亚政府军进攻东古塔，用美国国务院发言人诺尔特的话就是“他们使民众挨饿，他们阻止人道援助进入，我们看到无辜者被杀。”CNN则直指围攻东古塔犯下“严重战争罪行”。更离谱的是《卫报》，这家老牌英国报纸居然用了一个耸人听闻的标题：“东古塔是另一个斯雷布雷尼察；而我们正在转过脸去。”

该报意图非常明显，它是用1995年发生在波黑斯雷布雷尼察的屠杀事件类比今天的东古塔，那次屠杀导致数千名穆斯林男子被杀。《卫报》的叙利亚报道从一开始就信誉不佳。2011年4月12日，该报网站以“叙士兵因拒绝向民众开枪而遭枪击”为题报道称，叙安全部队军官从背后向两名叙士兵开枪，因为他们拒绝向民众射击，其中一人受伤，一人死亡。报道还把采访这名受伤士兵的一段视频放在网上作为消息来源。视频被通晓阿拉伯语的美国叙利亚问题专家约素亚·兰迪斯看到后，他立即撰文批评《卫报》误导读者。事实是，围观人群向受伤士兵提问，希望他说自己是被长官射击的，但士兵的回答明确否认了这点。

其实，阿勒颇一战就让人看得非常清楚：只要政府军开始占上风，人道主义危机的说法就甚嚣尘上，美国及其西方盟友便在安理会上一次次提出停火。基于人道主义考虑，提案往往通过。但停火后人道援助是援助了平民还是武装分子，那就是另一回事了，但武装分子从中得到了人员和弹药补充则毫无疑问。从阿勒颇之战，再到东古塔之战，西方国家其实只想做一件事，那就是以人道主义名义，阻挠叙政府军击败极端武装。

这回安理会决议通过后，东古塔武装分子对西方举动心领神会，在继续炮击大马士革的同时，“伊斯兰军”“支持阵线”“沙姆自由人伊斯兰运动”“拉赫曼军团”等武装组织成立了统一协调中心。在这四个组织中，“支持阵线”是恐怖组织，“伊斯兰军”和“沙姆自由人伊斯兰运动”是“支持阵线”的盟友，而“拉赫曼军团”则属于“温和派”自由军。

四家现在成一家了。2013年8月，美国《外交政策》杂志刊文指出，“在叙利亚伊斯兰武装分子眼里，自由军和伊斯兰武装分子都是‘圣战者’。”近年来，容易引起“9.11”不快联想的“圣战者”一词已在西方媒体绝迹，取而代之的是能够冲淡极端色彩的“叛军”一词。小小的改动可以窥见西方的真实心理：他们并不喜欢叙利亚武装反对派，但是为了利用其对付俄罗斯及其盟友叙利亚，这批危险分子眼下需要保护。

文：唐见端（作者系上海外国语大学中东研究所智库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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