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剧名伶刘汉臣

1927年1月，一代名伶刘汉臣和高三奎因“宣传赤化”而被杀的消息一传出，整个天津立刻轰动了，这场杀戮伶人的血腥事件，是否别有隐情呢？

当年刘汉臣学戏有成之后，开始在天津登台演出，很快就红透了整个天津。每次演出，有一位妙龄少妇不但银元给的最多，而且甚至将一些贵重首饰都扔上台来。这位少妇就是直隶省督办褚玉璞的五姨太。褚玉璞土匪出身，后来又与李景林、张宗昌联合组成“直鲁联军”，褚被任命为第一军副军长，后又顶替李景林当上了直隶省督办。可能是褚公馆百无聊赖，五姨太寂寞之余常常以听戏打发时间。看中了刘汉臣后，她让仆人于妈给刘汉臣送来请柬，请刘汉臣散戏后同她一道吃饭。早已知道五姨太身份的刘汉臣怎敢赴约，反倒是师弟高三奎自告奋勇，代替刘汉臣前去赴会。如此几次之后，五姨太对刘的家事了解得清清楚楚。当她得知刘汉臣早已娶妻生女，不免感到有些惆怅和失望，于是，她向高三奎表示希望得到一张刘汉臣的戏装照片留作纪念。听得此意后，高三奎没有征得刘汉臣的同意，就将剧团一张用作宣传的剧照送给了她。五姨太将之珍藏在自己梳妆台的抽屉里，杀身大祸由此肇端。

一日，褚玉璞从五姨太梳妆台的抽屉里发现了隐情，顿时勃然大怒，问出情由之后，立刻下令捉拿两人。当时梨园界人士纷纷设法营救刘、高，后来他们把一线希望寄托在直鲁联军总司令张宗昌的身上。因为“狗肉将军”张宗昌与褚玉璞是山东老乡，且褚玉璞从1911年起即一直在他部下任职，如果由张宗昌出面代为说情，刘、高二人或许能得以释放也未可知。于是，梅兰芳、杨小楼、余叔岩三人联名给张宗昌发去一封保释刘汉臣、高三奎的求情电报。张宗昌看到几位颇有身份的人说情，自己又不知刘、高两位伶人获罪于褚玉璞的真实原因，以为那只是区区小事，没有细问情由，就复电梅、杨、余三人，表示可以将这件事包揽下来。与此同时，刘、高的友人赵广顺也在天津积极运动，他利用自己与李景林的裙带关系，拜见了刚从南京抵达天津的直鲁联军第八军军长和海军总司令毕庶澄。赵广顺费尽口舌，又以4000元现大洋为条件，说服毕庶澄答应帮助营救刘、高。不曾想，满脑子封建思想的褚玉璞最恼内眷“红杏出墙”，当时他正好在徐州前线，却几乎同时收到了张宗昌、毕庶澄为刘汉臣、高三奎说情的两封电报，原来他以为刘、高已经被奉命杀掉了，到这时才知道执行官厉大森并没有执行立即处决刘汉臣、高三奎的命令。于是他又大为震怒，不顾及张、毕两人的面子，当即发报给厉大森，命令他接到电报后即刻将刘、高两人就地正法，不容迟缓。然后，他又分别复电张宗昌、毕庶澄，伪称“电文迟到，刘、高二伶已处决，致歉。”

到了1929年8月，褚玉璞被其旧部活埋于山东，刘汉臣、高三奎被杀的真相才逐渐公开了出来。此后的上世纪30年代，著名剧作家秦瘦鸥又将此事编成剧本《秋海棠》上演，一代名伶的冤情才大白于天下。

——摘选自《作家文摘》合订本224期

作者：散木
编辑：周怡倩
责任编辑：徐坚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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