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摘自《海军，海军！》，简林、戴寅著，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出版。

日本军部陷入亢奋状态，他们的机会来了。

按照从天津大沽传来的消息，北洋海军此次只派出六艘战舰护航运兵。由此判断，日本联合舰队完全可以在海上对北洋舰队实行一次偷袭，就如同丰岛海战一样。

日本帝国舰队由十二舰组成，所有战舰都涂成鼠灰色，自大同江临时根据地启程。海面上天气晴朗，平滑的风自偏西北方向吹来，战舰上的烟囱喷出的煤烟渐渐地飘散开。吉野舰上的晴雨计在三十英寸以上，平均湿度约七十六度，这几乎是最理想的作战海况。

9月17日上午10点20分，日本舰队最前列的“吉野号”首先发现了大鹿岛方向海面上出现了煤烟，这与先前从天津传来的情报吻合。日本联合舰队各战舰上一片欢呼，联合舰队司令伊东佑亨下令舰队全速前进。

随着双方距离越来越近，远处海面上出现的烟柱越来越多，形成一道巨大景观。烟柱下面的战舰外形越来越清晰，不是几艘，而几乎是整个北洋舰队。伊东佑亨站在“吉野号”塔台上大吃一惊，拿望远镜密切注视，这与收到的情报不符，看来是上了北洋海军的圈套，前面出现的是北洋舰队的全部精锐，他们是来此寻求决战的。

这不是原来预测的局面，怎么办？伊东佑亨走下塔台，在甲板上来来回回走了三圈，突然下命：“开饭。”

“开饭？”伊东佑亨身边的大副愣住了。

“还有，允许官兵吸烟。”

“前方已经发现清国舰队，我们现在吃饭？”

“对，先让所有官兵镇静下来。”伊东佑亨的口气不容置疑。

就在伊东佑亨下令开饭之际，北洋舰队也发现了日本联合舰队，时间则是在11点30分，比起对方发现自己整整晚了一个小时。此时，北洋舰队各舰刚要开始午餐，突然，镇远舰瞭望哨上的士兵发现南方海面上出现一抹淡淡的烟气。不久之后，就发现八艘日本战舰正朝北洋舰队行驶过来。一片警报声中，正在午餐的所有官兵拥出餐厅，丁汝昌、汉纳根、刘步蟾在定远舰上发出“立即起锚”的信号。海面上的十艘北洋战舰顿时吐出浓浓黑烟，以五节航速向南行驶。丁汝昌内心紧绷，必须让开战区远离运兵船停泊的区域。

这时，出现了战术错位。

日本联合舰队最初的计划是偷袭中国的运兵船，根据中国各地发来的情报，日本海军大本营误认为北洋海军这次只派出“超勇”“扬威”“平远”和“广丙”四艘弱舰前往朝鲜护航，因此日本方面没有出动全部舰队，只派出“松岛”“吉野”等十艘主战舰艇和“赤城号”“西京丸号”两艘武装舰艇伴随，结果却遭遇了北洋舰队的所有精锐；而北洋舰队的十四艘战舰出现在黄海的目的是护送刘盛休部的十二营共六千人前往朝鲜，舰上没有人知道此时平壤已经陷落于日本军队。这只是一次单纯的运兵护航，而不是寻求与日本舰队在海上决战。北洋舰队的计划是护送运兵船之后返航，结果却遭遇了日本联合舰队，战争在黄海海面上猝然爆发。

海面上出现的中日双方几十艘战舰使辽阔的海域突然变得拥挤。这些战舰都是西方制造，可以说，中国与日本是在以最先进的海上武器进行一场现代化的海战。也可以说，这是一场等量齐观的海上战争。

▲丁汝昌

丁汝昌站在定远舰塔台上手握望远镜，一刻不停地观察日本联合舰队的动向。面对如此强敌，他现在唯一的策略就是在海上打乱仗。

定远舰上发出旗语，一时间，北洋水师在行进中由双纵阵改为横阵，旗舰“定远”和“镇远”位于中央，定远舰左面的是“靖远”“致远”“广甲”“济远”，“镇远”右面的是“来远”“经远”“超勇”“扬威”。海面上，北洋舰队两舰一组，分成五个小队，布成雁行双横队应战迎面而来的日本联合舰队的单横队形，其目的是从五个方向同时突破，截断日本联合舰队阵型，逼迫日本联合舰队进入混战。

丁汝昌采取这种战术为的是在海战中尽量逼近敌舰，扰乱敌方战阵，从而实施以冲角为主要手段、鱼雷为主要武器的近距离乱战。另外，所有北洋水师战舰上的重炮都在战舰前部，将所有战舰都以船头面对敌舰，就更容易发挥重炮的作用。

就在编队航行过程中，北洋各个战舰没有保持好距离，在接近日本联合舰队之际，整个北洋舰队呈现出的阵势变成了零散的单横编队，由此，北洋舰队一开始就失去了主动权。

即使如此，丁汝昌的战术仍然起到作用。北洋舰队在二十分钟内就接近日本联合舰队的部分战舰，汉纳根看了一下自己手中的怀表，时间正指在12时50分。此刻，双方舰队相距五千三百米，这是足以发起乱战战术的距离。

海面上，日本联合舰队以鱼贯纵列式前进，最前面的是“吉野”“高千穗”“秋津洲”“浪速”四艘快速战舰，“松岛”旗舰率“千代田”“严岛”“桥立”“比睿”“扶桑”组成本队，弱小的“西京丸”“赤城”则掩蔽在本舰左侧。

从海面上空看下去，那真是一幅壮观景象：日本联合舰队犹如一条海蛇从南向西北行进，北洋水师则齐头并进冲向日本舰队。

此刻，在松岛舰上指挥的伊东佑亨的望远镜中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场景：镇远舰上的一名军官居然泰然自若地为水兵们拍摄照片。伊东佑亨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他放下望远镜，迟疑片刻—北洋水师临阵不惊，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战斗素养？

伊东佑亨看到的正是马吉芬。

▲马吉芬

马吉芬在镇远舰甲板上跑来跑去，他负责协助管带林泰曾指挥舱面部分。在他指挥下，战舰甲板上所有木制装饰被拆除，塔台上的玻璃窗被打碎，甲板上堆砌起沙袋，卸除战舰上所有的救生艇，从弹药舱中取出炮弹，然后让水手们抱着炮弹横躺在甲板上，随时准备将炮弹装入大炮中。

面对迎面而来的日本联合舰队，马吉芬所处的位置是最危险的。他一直在舱面上指挥，在那样的露天场所毫无防护可言，但他却没有一丝的惶恐不安。对马吉芬而言，这里是他战斗的岗位，是他发挥自己勇气与能力的舞台。他在舰上的飞桥露天指挥台位置上架起了自己的柯达照相机，为这群无所畏惧的中国水兵拍摄战地写真。这正是伊东佑亨所看到的。伊东佑亨没有看到的是，在马吉芬身边还有一个音乐盒，正演奏着施特劳斯的圆舞曲，优美的旋律与临战场景形成巨大的反差。

海面上，北洋水师与日本联合舰队的二十几艘战舰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施特劳斯圆舞曲的声音在紧张的空气中飘荡。12点50分，北洋海军旗舰“定远号”在距离日舰“吉野”六千码处打响第一炮。

在十二英寸和六英寸大炮的轰鸣声中，仍然可以听到飞桥露天指挥台上的音乐盒发出的施特劳斯的圆舞曲，美妙的旋律与残酷的炮火声交响。

日本舰队没有还击，在距北洋舰队五千米处即向左转弯，驶向北洋水师右翼。这是一步险棋，是冒险将舰队暴露于北洋水师阵前。日本舰队的目的是让北洋舰队陷入侧面射击的障碍区。因为日军主要舰炮为一百二十和一百五十毫米口径速射炮，射速虽高，射程却短。伊东佑亨命令，在三千米距离上才允许开火。

12时53分，日军联合舰队在抵达三千米距离之前就开始射击，发出炮火的是旗舰“松岛号”。

一发一百二十毫米口径爆破弹在北洋舰队旗舰定远舰舰桥附近爆炸，悬挂五彩提督旗的舰樯上部被日军炮弹打断，时间是在12时58分。丁汝昌左腿被破碎的甲板压住而无法动弹，炮弹引发的大火点燃了他的衣服，最后水手们不得不把他燃烧的衣服撕去，但他右脸和脖颈已经被严重烧伤。

定远舰失去自由运转的能力，速度也大大减慢，日本联合舰队看到北洋水师旗舰受创，便不失时机地聚集而来，一起向定远舰紧逼，猛烈发炮。定远舰船舱内起火，火焰弥漫了半个天空。大火中的定远舰前部完全被烟雾笼罩，主炮无法瞄准射击，日本联合舰队以为再过几分钟，定远舰就会被击沉。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镇远舰出现，快速逼近日本舰队以分散日军火力。

与此同时，日本联合舰队的“比睿”“扶桑”“西京丸”“赤城”数舰组成的单纵阵被拦腰截断。“定远”“镇远”及右翼各舰发右舷炮猛轰敌舰“松岛”“千代田”“严岛”“桥立”；在左翼的“致远”“靖远”等舰则发左舷炮截击“比睿”“赤城”各舰。受创最重的是比睿舰。在北洋水师的猛烈炮火下，比睿舰舰体、帆樯、索具几无完整。尤其是定远舰发出的三十厘米半巨炮击中比睿舰右舷，炮弹在后樯中爆炸，引起大火，舰上日本官兵十数人被击成碎粉。在北洋舰队的猛烈炮火轰击下，“比睿”“赤城”等不能航行，终成孤军。

海面上的日本联合舰队陷入混乱。

原本平静的海面上，骤然出现的是一团团又大又浓的黑烟，因为没有风，黑烟凝聚在海面上，笼罩住北洋水师和日本联合舰队的所有战舰。透过浓浓烟雾，众多巨大的战舰摇摇晃晃的样子隐隐呈现，难以分辨清楚哪一方是北洋水师，哪一方是日本联合舰队。整个海面似乎被撕裂开来，压倒一切的是震人心弦的大炮声，如同雷电交加，响声不绝。炮火中，几艘战舰也开始燃烧。

北洋水师与日本联合舰队都在以己之长，攻敌之短，都试图在极短时间内争取战争的主动权。交战双方攻击的目标都是敌方的弱舰。日本舰队将弱舰置后的鱼贯纵阵，受到北洋舰队主力舰的截击而遭沉重打击；同时，北洋舰队以两铁甲居中成掎角雁行阵应敌，列弱舰于右翼，遭受日本第一游击队的围攻而蒙受损失。

尽管如此，北洋舰队仍维持鳞次阵型，保持舰与舰间隔距离和航行速度；日舰本队的鱼贯纵阵则已被打乱。

正在督战的伊东佑亨也猜到了北洋水师的意图。他下令日本舰队快速避开北洋舰队，然后从北洋舰队后面包抄。此时，日本联合舰队显示出海洋战争中的关键点：速度。

日本联合舰队的所有战舰对准的都是定远舰和镇远舰，当镇远舰保护定远舰冲出重围之际，日本联合舰队向镇远舰发射出填充着下濑火药的爆破弹。下濑火药具有极强的燃烧性，甚至能够燃烧钢铁。面对排山倒海一般的炮火压制，镇远舰上各个炮位发射速度明显减慢。

镇远舰前部被日本舰队击中，甲板上发生大规模火灾，甲板上的水兵们在浓烟与炮火中灭火。就在此时，镇远舰上的指挥台又被一枚重炮弹直接击中。指挥台虽有装甲防护，指挥室里的人员仍然被震得头晕眼花。马吉芬此时也在装甲指挥室中，他转身寻找管带林泰曾，林泰曾却失去踪影，跑到舱下躲起来。按战前指定，马吉芬便接替行使镇远舰的指挥权。

此时，镇远舰指挥台上已被打歪的时钟正好指在3点20分。

为防止通气管将甲板上的火势引入机舱，镇远舰的水兵们将风斗卸除，机舱内的温度骤然升到将近一百摄氏度，烧焦的味道弥漫了整个机舱，水兵们脱下身上所有的衣服，赤身作战。

镇远舰甲板上，主炮台突然爆炸，一个炮手的头骨当场被炸碎。马吉芬跑下飞桥到上层主甲板上，协助炮手进行射击。忽然，他发现一侧的十二英寸炮台旋转不甚灵便，便从主甲板爬下炮位查看，原来是有十二个胆小鬼藏在炮台的旋回部里，借炮塔的厚甲来抵挡炮弹，马吉芬火冒三丈地把这帮人全轰了出来。

浓烟与炮火中，“定远”与“镇远”被日本舰队强大的火力压制，马吉芬能够感觉到的是似乎整个海洋都要掀起。危急时刻，马吉芬突然看到致远舰从炮火中冲出，直接向日方吉野舰冲去。站在致远舰上指挥的正是马吉芬的好友邓世昌，今天恰好是邓世昌四十五岁生日，在船舰下面的餐室中还放着为他生日准备的菜肴。

致远舰是北洋海军最新锐的巡洋舰，它突然出现在定远舰前面的目的就是保护正在燃烧的旗舰。致远舰拥有北洋舰队最快的航速，却没有重型装甲防护。在海战中，致远舰纵横海上，与日本联合舰队奋战，中弹累累，此时已是炮弹将尽。即便如此，它仍然以最快的速度冲向日本吉野舰。

面对致远舰的突然出现，日军舰队大惊失色，集中炮火向致远舰发射。炮火中，浓烟几乎让致远舰舰头聚集的多数重炮无法射击。

一个鱼雷击中致远舰右侧，引起大爆炸，致远舰右舷倾斜，随之在海面上沉没。

烟火中，马吉芬眼睁睁目睹了曾一起驾驶战舰返回中国的好友与舰同沉，心中悲愤难抑。如果没有这场战斗的话，马吉芬原是要到致远舰上为邓世昌庆生的。现在，邓世昌的生日竟然是在炮火中度过。

致远舰以悲壮的牺牲换得的是定远舰从被日本联合舰队围困的慌乱中清醒过来，重整旗鼓，再次投入战场。

▲李鸿章

面对此时海战中优势越来越明显的日本舰队，北洋舰队迫切需要有相应的对策化解眼前的危局。这个扭转战局的机会就是，击沉日本联合舰队旗舰“松岛号”。如果能够达成这个目标，战局或许将会扭转。

此时已经到了15点30分。

此时，北洋海军十艘战舰中“超勇”“扬威”“致远”“经远”被击沉，“靖远”“来远”因重伤而撤往浅水区自保，“济远”和“广甲”逃离，现在只剩下“定远”和“镇远”两艘主力舰被日军五艘战舰包围。更糟糕的是，此时两舰上的炮弹只够打十五分钟了。

日本联合舰队对定远舰和镇远舰发起长时间的围攻炮击。他们舍其他北洋水师各舰不顾，举全部五舰之力合围“定远”“镇远”两舰，海面上榴霰弹倾注而下。“定远”“镇远”两舰火灾连连，烈焰腾腾，几乎延烧全舰，“镇远”前甲板更是几乎形成绝命大火。奇怪的是，日本舰队似乎永远没有将“定远”和“镇远”击沉的可能。

“定远”和“镇远”厚重的装甲是其在海战中能够生存的关键。战斗中两舰各中弹数百枚，却无一发炮弹能击穿核心装甲，击毁要害。在漫长的围攻下，伊东佑亨在指挥台上愤怒地问下属：“定远舰怎么还打不沉啊？”

日本舰队的水手们眼睁睁看着浓烟中的北洋两舰上，将领们集合士兵救火，虽弹丸如雨，对方仍在九死一生中将火扑灭。

此刻，马吉芬在镇远舰上下令放慢航速，持续偏航。烟雾中，镇远舰看上去就像失去了控制一样，摇摇摆摆持续偏航，似乎随时有沉下去的危险。

以松岛舰为首的日本舰队见状开始大胆逼近。日本联合舰队非常清楚，支撑北洋水师的，只有“定远”与“镇远”两舰。他们看到镇远舰歪歪斜斜的样子，感到这是上苍赐予的最佳机会。

海面上，中日双方接近到一千七百米处，镇远舰上马吉芬突然下令开炮，镇远舰上的巨炮发射出两枚十二英寸爆破弹，准确命中了松岛舰左舷下甲板。

霎时间，两枚炮弹引爆了松岛舰上堆积在甲板附近的六十枚爆破弹，接着就是骤然发生的大爆炸。舰上水兵的衣物瞬间烧光，头发化为灰烬，水兵们一个个赤身裸体。

炮弹穿过松岛舰中央水雷室，舰内各室发生猛烈震动，硝烟弥漫，令人窒息，人在咫尺难以辨认。室内壁上喷溅着骨肉碎末，四名发射管员窒息而死。一位少尉胸部以下一片血肉模糊，后背粘着厚厚的肉浆。被烧焦的日本水兵横在各处，室内无容脚之地。

松岛舰甲板上有二十八人当场炸死，六十八人炸伤，甲板上血肉横流，难以步行。

松岛舰丧失了战斗力，退向南方。

吉野舰的命运不比松岛舰好到哪里。它原本像松岛舰一样，以为浓烟滚滚的镇远舰已经失去战斗力，只要猛烈开炮，就可以将其击沉。当吉野舰逼近镇远舰之际，却没有料到马吉芬突然下令，舰头的四门克虏伯炮全线开火。吉野舰中弹，向右倾斜，舰上冒出滚滚白烟，丧失战斗力，带领两艘日舰撤退。

随着日舰远去，危机暂时化解。

而就在此时，镇远舰前瞭望塔楼出现火灾，甲板部位起火，烈焰腾起，一直延烧到前桅附近。马吉芬见势不妙，带领官兵冲向前甲板灭火。他正指挥官兵手持水龙与大火奋勇搏斗时，身后的十二英寸主炮突然发出了怒吼。马吉芬眼前闪过一道耀眼的光芒，他被重重地抛到了甲板上，昏厥过去。

此时已至日夕，海面上一片暮色苍茫。

17点45分，“松岛号”上发出一组旗语。伊东佑亨担心夜幕降临，北洋舰队鱼雷艇借机发动偷袭，于是挂出“停止战斗”“返回本队”的信号。日本舰队开足马力向西南一带飞驶遁去，撤离海战战场。

由于定远舰和镇远舰的顽强抵抗，最终避免了北洋海军全军覆没。当两舰大口径炮弹已经打完时，吉野舰还剩余一百二十毫米和一百五十毫米炮弹一千二百五十一发，各种机关炮弹六千零九十五发，弹药仍旧极其充裕。

黄海海战以后，北洋水师退回旅顺、威海，“避战保船”，不再出战。日本海军掌握了黄海制海权。

▲《海军，海军！》全书围绕李鸿章与赫德两条主线，再现了以李鸿章为首的一大批有识之士历经千辛万苦建立起的铁甲舰队——北洋海军，最终因清政府的腐败愚昧而败于甲午海战的过程。全书场面波澜壮阔，故事精彩，尤其是史料详实，细节生动，是一本优秀的历史小说。

作者：简林 戴寅
编辑：朱自奋
责任编辑：张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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